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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ldo;那是，大家都那么说。可是中田我只能这么讲话。张口就是这样子，因为脑袋不好使。并非一直脑袋不好使，而是小时候遇上事故才变得不好使的。字也不会写，书啦报啦也不会读。&rdo;

&ldo;非我自吹，我虽然也不会写什么字，&rdo;说着，猫舔了几下右手的肉球，&ldo;但脑袋不好不坏，不方便的也谈不上。&rdo;

&ldo;那是，猫君们的社会完全是那样的。&rdo;中田说，&ldo;可是在人类社会，若不会写字，那就是脑袋不好使；若不会读书看报，那就是脑袋不好使。此乃金科玉律。特别是中田我的父亲‐‐早已去世了‐‐是很了不起的大学老师，专门研究金融学来着。另外中田我有两个弟弟，两个都脑袋好使得很。一个在叫伊藤忠的地方当部长，另一个在叫通产省的地方工作。都住在大房子里，吃鳗鱼。单单中田我一个人脑袋差劲儿。&rdo;

&ldo;可你不是能这样跟猫讲话吗？&rdo;

&ldo;那是。&rdo;中田说。

&ldo;不是谁都能跟猫讲话的吧？&rdo;

&ldo;正是正是。&rdo;

&ldo;那怎么能说脑袋不好使呢？&rdo;

&ldo;那是，那不是。就是说，这里边的名堂，中田我不大明白。但中田我从小就一直听人家说我脑袋不好使、脑袋不好使。因此只能认为实际上脑袋不好使。站名认不得，也就不能买票坐电车。在公共汽车上如果出示残疾人士特别通行证，倒是好歹能坐上。&rdo;

大冢不含感情地&ldo;唔&rdo;一声。

&ldo;如果不会看书写字，就没办法找到活干。&rdo;

&ldo;那，你靠什么生活？&rdo;

&ldo;有补贴。&rdo;

&ldo;补贴？&rdo;

&ldo;知事大人赏给的钱。住在野方一座叫松影庄的公寓一个小房间里。一日三餐还是可以的。&rdo;

&ldo;生活好像不那么坏的……我觉得。&rdo;

&ldo;那是。不坏不坏，如您所说。&rdo;中田说，&ldo;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又活得自由自在。另外么，不时有人求我这么找猫，可以得到像是礼金那样的东西。不过，这可是瞒着知事大人的，请别告诉任何人。因为如果像这样有多出来的钱，补贴说不定会被取消。虽说是礼金，数额其实也没多少，但可以偶尔吃上一顿鳗鱼。中田我喜欢鳗鱼。&rdo;

&ldo;鳗鱼我也喜欢哟！只是很早很早以前吃过一次，什么味儿都很难想起了。&rdo;

&ldo;那是。鳗鱼尤其是好东西，同别的食物多少有所不同。这世上，吃的东西有的可以再添一次，可据中田我所知，鳗鱼哪里也不再添。&rdo;

空地前的路上有个年轻男子牵着一条拉普拉多大狗走来。狗脖子上缠一条大花手帕。狗斜眼瞟了大冢一下，径自离去。两人坐在空地上沉默片刻，等狗和男子走远。

&ldo;你说找猫？&rdo;身为猫的大冢问。

&ldo;那是。寻找下落不明的猫君。中田我因为能和猫君讲几句，所以能够东跑西跑搜集信息，有效地寻找丢失了的猫君的去向。这么着，人们都说中田我找猫有两下子，到处有人求我去找迷路的猫君。近来很少有哪一天不去找猫。不过有一条：中田我懒得远走，找的范围仅限于中野区内。若不然，中田我自己下回反倒迷路回不来了。&rdo;

&ldo;那，现在也在找迷路的猫了？&rdo;

&ldo;那是，正如您所说。现在寻找的是一岁的三毛猫，名字叫&lso;胡麻&rso;。这里有相片。&rdo;中田从肩上挎的包里摸出彩色复印的相片给大冢看。

&ldo;就这只猫。戴一个褐色防虱项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