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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永别了武器26（第6页）

“好的，”我说，“让这该死的一切都见鬼去吧。”

“不，不，”里纳尔迪说，“你不行，你不行，我说你不行，你又沉闷又空虚，别的什么都没有。我告诉你，别的什么都没有，绝对没有。我知道，我一停止工作就会这样。”

牧师摇摇头。勤务兵拿走了炖肉盘子。

“你为什么吃肉了？”里纳尔迪转向牧师，问他，“难道你不知道今天是星期五[91]吗？”

“今天是星期四。”牧师说。

“撒谎，今天是星期五。你在吃我们的主的身体，这是上帝的肉。我知道，那是奥地利死人的肉，你在吃的就是这东西。”

“白色的肉是军官们的肉。”我说，凑着把那老笑话凑讲完。

里纳尔迪哈哈大笑，他倒了一杯酒。

“别在意我，”他说，“我只是有点发疯罢了。”

“你应该休假了。”牧师说。

少校对牧师摇头。里纳尔迪盯着牧师。

“你认为我该休假了？”

少校又对牧师摇头。里纳尔迪还在盯着牧师。

“随你的便，”牧师说，“你不想休，就别休了。”

“你见鬼去吧，”里纳尔迪说，“他们就想把我打发走，他们每天夜晚都想把我打发走，我把他们击退了。我就是得了那玩意又怕什么，人人都得的，全世界的人都得了。起初，”他摆出演说家的神态接着说，“是一个小脓包。然后，我们注意到两个肩膀间发出皮疹。再就什么症状也没发现。我们相信可以用水银来治疗。”

“或者用洒尔佛散[92]。”少校静静地插了一句。

“水银产品，”里纳尔迪说。这时他有些扬扬得意，“我知道有一样东西，比那贵重一倍。好牧师啊，”他说，“你永远搞不到的，宝贝才搞得到。这是一种工业事故，只是一种工业事故罢了。”

勤务兵拿来了甜点和咖啡。甜点是一种黑面包布丁，上边浇了一层黄油甜酱。油灯在冒烟，浓浓的黑烟在灯罩里往上冒。

“拿两支蜡烛来，把灯拿走。”少校说。勤务兵取来两支点燃的蜡烛，放在两个碟子上端进来，然后把灯拿出去吹灭了。里纳尔迪现在安静了，他看上去没事了。我们接着聊，喝过咖啡后，大家都来到了大厅里。

“你想跟牧师谈话，我得进城去，”里纳尔迪说，“晚安，牧师。”

“晚安，里纳尔迪。”牧师说。

“我会来看你的，弗雷迪。”里纳尔迪说。

“好的，”我说，“早点回来。”他做了个鬼脸，走出门去。少校和我们一块站着。“他很疲乏，过度劳累了，”他说，“他还以为自己得了梅毒。我不相信，但是他也许真得了，他在自己治疗。晚安。你天亮前就走吧，恩里科？”

“是的。”

“那就再见啦，”他说，“祝你好运。佩杜齐会来叫醒你，陪你一起去。”

“再见，少校长官。”

“再见。他们说奥军要发动进攻，可我不信。我希望不要进攻，但不管怎么说，不会进攻到这儿。吉诺会告诉你一切的，现在电话联系也很方便。”

“我会经常打电话的。”

“请经常打来吧，晚安。别让里纳尔迪喝这么多白兰地。”

“我会设法不让他多喝的。”

“晚安，牧师。”

“晚安，少校长官。”

他到他的办公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