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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腊八佳节（第1页）

潘豫分析了刘统领的处境，觉得刘统领没有理由不倒戈。夏端也觉得有理。刘统领也是池鱼之殃，他奉命去押潘豫进京，结果潘豫路上碰到人提醒跑了，他未能完成皇命。宪宗命他一定要抓到潘豫，这种大冷天在山里，是要人命的。他是御林军统领，直接掌管宫门，有他做内应，一切就方便多了。“明日城中一乱，就让人去天牢，先将涵之救出来。”

夏端又嘱咐潘豫道。“殿下放心，末将已经专门派了一队人，明日城中一乱，他们马上会赶去天牢。”

沈明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多谢殿下对犬子的挂念。”

“沈大人不要多礼，涵之是为了本殿受罪，本殿绝不会忘了他今日受的苦。”

夏端又安抚道。沈明自然感激。几人将明日之事又梳理了一遍，此时已经深夜了，待到诸事布置妥当，几人也就一夜无眠了。腊月初八，腊八节时候，一早开始，京城中满大街都是腊八粥的香味。天空昏暗，看着又要下一场雪了。为了今夜的庆功宴，宪宗罢了一日早朝，所以这天京中的大臣们都能睡个好觉。京城中交好的人家有互送腊八粥的习俗，宫里也会赐下腊八粥。一早上，宫中御膳房就备好了一大锅腊八粥，往各宫分发。偕春楼这边，柳贤妃还亲自用宫中的小厨房熬出一锅香浓的腊八粥，先和夏翊一起吃了一碗，又装了一碗，让人送到勤政殿去。“娘娘，御膳房的管事来请娘娘示下，往日各宫都会赐腊八粥，今年……”偕春楼的一个宫人进来问道。柳贤妃脸色不由一沉，看向这宫人，“御膳房的人糊涂了，你也糊涂了不曾？这种事，怎么来问本宫？”

看那宫人还愣着，将手中的调羹重重一放，“滚下去领罚！”

那宫人傻眼。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五殿下要立为太子了，圣上龙体欠安，五殿下若是登基，贤妃娘娘就是太后啦。宫里大家私底下都传言，说圣上也许会趁机将贤妃娘娘立为皇后。御膳房的管事跑来问，自然是想拍柳贤妃的马屁。那宫人赶进来禀告，其实也是想取个巧，在贤妃娘娘面前露脸。没想到露脸倒是露脸了，贤妃娘娘却下令罚自己。她急得下跪想求饶，在殿中伺候的一个太监走过来将她嘴一捂，将人拖到外面去受罚了，那宫人连一个字都未能说出来。夏翊看柳贤妃脸色不好，张口想要劝说。柳贤妃伸手拍拍夏翊的手背，“快吃吧，这粥凉了可就不好吃了。今日可是腊八节，好日子呢。”

“母妃，儿臣去求父皇……”“别说傻话，你父皇总是为了我们母子好的。”

柳贤妃稍重地拍了他一下，摇头说道，“你只要听你父皇的话，其他的不要多事。想孝顺母妃和父皇，以后多的是机会。”

夏翊咬了咬唇，继续低头喝粥。柳春华重新拿起调羹，一口口吃着。她不急，圣上说为了解决顾家之事，又能帮小五添助力，他打算立顾清韵为后，再将小五记到皇后名下。这样一来，小五就是嫡子。而顾清韵就是小五的母后，这样的荣耀，天下人都得赞颂皇家的恩德。顾家叔侄也不敢不尽心辅佐小五。顾家叔侄是带兵的好手，有他们在，顺王就算有异心，也不怕他起波澜。柳春华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安排，可心中实在有点不甘心，她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儿子要成为储君了，竟然连儿子都不能在自己名下！就算将来儿子登基为帝，这荣耀也被那个什么顾清韵得去了。夏翊看母妃虽然不说话，可脸上还是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他附耳低声道，“母妃放心，父皇说儿臣成了太子后，宫中的宫务先让母妃掌管。就算顾清韵成了皇后，也管不到母妃头上。等她进宫后，父皇会让她称病的。”

他眨了眨眼，“也许病着病着，就病死了。”

柳贤妃露出一丝笑意，嘴上却是轻斥了一声“不要胡说”，心情却是好了很多，“你父皇喜欢做事勤勉的，你快点去办差吧。”

又拿出一个荷包，“做得好的，多打赏点，今日可不能失了体面。”

“儿臣就算打赏他们片叶子，他们也得感恩。”

夏翊自得地说了一句。母子俩人吃完，夏翊离宫，赶去海清殿，为了今晚的庆功宴，他得让众人布置。虽然其实早有定例，但是他得在这儿坐镇啊。宪宗听说夏翊一早就去海清殿坐镇了，满意地点头，吃完偕春楼送来的腊八粥后，来到书案前，让安福拿了圣旨过来，亲笔拟写了两张圣旨，一张写完放到一边，另一张圣旨，他皱眉想了片刻，龙飞凤舞开始下笔。写完之后，他看了一下字体，甚是满意，墨迹未干，还不能马上用印，索性就摊在书案上吹干，刚放下笔，外面黄仲平来请平安脉了。宪宗对于黄仲平，还是觉得可信的，虽然是夏端带了他为自己诊治。但是一番观察下来，黄仲平显然不是夏端的人，他此时觉得身子不错，高兴地说道，“昨日用了药，朕睡得不错。今日腊八节，安福，你去朕私库里取一柄玉如意来，赐给黄仲平。”

安福连忙领旨，带人下去取赏赐之物。黄仲平下跪谢恩之后，跟宪宗说，“圣上，微臣先为圣上搭脉吧。”

“好，过来吧。”

宪宗往边上卧榻走去，黄仲平起身跟在宪宗后面，站起时往书案上溜了一眼，赫然看到“立后”、“顾清韵”字样，他手中一抖，差点将药箱摔落。宪宗走到卧榻边坐下，“就在这搭脉吧。”

“是！”

黄仲平走过去，打开药箱取药枕，心神混乱下，药枕都没拿稳，差点落到地上，还撞了药箱一下。宪宗疑惑地抬头，黄仲平强笑着说道，“微臣失态了，请圣上恕罪。微臣实在是……实在是心中激动，圣上御赐之物，微臣必定要供在家中，让子孙后代共沐荣光。”

“你到底年轻啊。”

宪宗看黄仲平面皮都有些涨红，以为他是因为玉如意的赏赐而心中激荡，“不过，倒是赤子之心啊。”

黄仲平遮掩之后，赶紧专心搭脉，“圣上，您这身子，今夜可不能饮酒。”

“朕就喝杯蜜酒而已。”

“圣上若是一定要喝一杯，微臣斗胆，请安总管将圣上晚上要饮的酒先给微臣看看，微臣也好调整方子。”

“黄太医做事仔细，再妥帖不过了。”

安福取了玉如意回来，听到黄仲平的话，笑着说道，“圣上，奴才这就请黄太医去看看酒吧？”

“好，你们看着办吧。”

宪宗应了一声。黄仲平谢赏之后，往殿外走去，走过书案时，硬是忍住了没再瞟一眼，走到殿外，他跟着安福指定的小太监去看了酒，说要回家去看一眼，匆匆离宫，赶回药铺，将此事写信让人赶紧送到昌州城去。宪宗竟然想立小姐为后，此事一定要尽快告知小姐，小姐也好早做应对。黄仲平送信之后，微一犹豫，又到药房中取了些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