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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1页）

&ldo;对了，你的心魔又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以你这没心没肺的程度，不该受心魔影响才是。&rdo;殷寻问换了个话题，一本正经地询问道。

阮昧知被哽了一下，忍不住揣测自己的公众形象到底有多惨不忍睹：&ldo;什么叫没心没肺啊！我只是信奉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对方的原则而已。&rdo;

&ldo;难怪你对我如此无情……&rdo;居誉非低声叹息。感情这种东西，对于研究者而言，是毫无意义的累赘，它会蒙蔽理智，模糊思维，影响判断。所以当初的他妄图将所有的感情圈禁在某个度量内，不容寸进。谁料，覆水难收。

&ldo;彼此彼此。&rdo;阮昧知心有戚戚。共同生活了八年，最后一刻却是由那翻脸无情的杀招画上休止符，他也不是不遗憾的。纵然早知道必将敌对，但他也曾幻想过某个人会网开一面，让他离开。可惜……现实这种东西果然很现实啊！

&ldo;想来你对那殷寻问却是有几分真心在的吧。我修的是无情道，可殷家父子修的可都是极情道，对于特定之人可说是全心付出毫无保留。就我这几日的观察来看，你似乎就是殷寻问的特定之人，他对你理应不错。&rdo;居誉非笑得有些涩，侧头看着阮昧知，眼里却是空荡荡的。

&ldo;无情道，极情道……好新鲜的说法，那我在你眼里修的是什么道？&rdo;阮昧知好奇宝宝般眨巴着眼。

&ldo;滥情道！&rdo;殷寻问斩钉截铁。

&ldo;……&rdo;阮昧知这下可以确认自己的公众形象是真的非常惨不忍睹了。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居誉非的居所兼研究室。

居誉非打开门上的禁制，请阮昧知进来，面上带着骄傲的喜意，掏出血色玉简道：&ldo;这两年我将你以前说的几个构想基本都尝试了一下，有的已经取得了很不错的结果，你听我细细与你分说……&rdo;

阮昧知看着屋内略显熟悉的布置，恍惚间有一种时光回溯的的错觉。耳边是居誉非那夹杂着兴奋之情的碎碎念，手指虚描过那一件件物事，阮昧知的心一点点沉静下来，抛却防备和权衡，若局外人一般注视着眼前这个瘦削苍白的男人。其实居誉非这人，也挺了不起的，不为权势，不为钱财，仅凭着一腔热爱，便将毕生精力都投注到这些未必会有回报的研究上，并且一步步坚持到了现在。

居誉非领着阮昧知打开一扇又一扇的门，兴致高昂地介绍着自己的研究成果‐‐

&ldo;那年你说可以考虑用极限法来提高身体的恢复力和耐受度。所以我一年前抓了这个筑基期来做了一系列相关实验，来，给你看看实验数据。&rdo;

阮昧知却是忽而顿住步伐，原本追忆的神色瞬间被不忍所取代。一个娇小的女孩被扎穿四肢肩胛钉在墙上，瘦骨嶙峋的身体不着寸缕，整个身体都被密密麻麻的伤痕覆盖着，有割伤，刺伤，烫伤，鞭伤……有的伤口尚未愈合，皮开肉绽格外渗人。这女孩全身上下，居然连一块好肉都无法找出。

阮昧知看着玉简中的实验记录，全身冰寒，声音因为强压怒火而不可遏制地发着抖：&ldo;你就这么用她……实验了整整一年？&rdo;

&ldo;求求你……杀，杀了我。&rdo;微弱沙哑的声音从干裂的唇间传出，女孩眼中满是深重的绝望。

阮昧知深吸一口气，别开视线，一弯冰刃自掌中凝结，直袭向女孩的咽喉。

可那冰刃尚未碰到女孩已然被击得粉碎，出手的，自然是居誉非。

&ldo;你想对我的实验品干什么，你要是就这么杀了她，我的实验岂不是要重新来过。这会给我添多大的麻烦，你知不知道！&rdo;居誉非不满地瞪着阮昧知。

&ldo;你怎么能用人来做这种实验！&rdo;阮昧知愤怒地瞪回去，脸涨得通红。居誉非这禽兽简直丧心病狂！

居誉非嗤笑一声道：&ldo;说得就好像你没这么干过似的，难道你拿来做噬仙糙实验的都不是人？&rdo;

&ldo;那是……&rdo;阮昧知失语片刻后，很快梗着脖子道：&ldo;可我选的都是十恶不赦之人，和你这不一样。&rdo;

&ldo;有什么不一样？若我告诉你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是不是就能欣然接受眼前的画面了？&rdo;狐狸眼弯挑起一个讥诮的弧度，居誉非的口气里满是鄙夷。

&ldo;我……&rdo;阮昧知哑口无言。是啊，本质上，他和居誉非又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拿人做实验，难道实验看起来温和一点，实验品看起来活该一点，自己的所作所为就能变得冠冕堂皇？

&ldo;得了，你天生对女人心软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被女人辜负得还少么？&rdo;居誉非一副我已看透了你的无奈模样，笑得轻松。

阮昧知忽而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出两指点上女孩的眉心，那女孩猛地瞪大眼，继而无力地垂下眼睑，彻底回归入黑甜的死亡之境。

&ldo;你！&rdo;居誉非气极。

阮昧知坦然地看向居誉非，柔和却决绝的嗓音在这弥漫着血腥味的小房间里激荡：&ldo;对不起，我还是无法接受这种事。你说我伪善也好，说我双重标准也好，看不下去就是看不下去。我没法接受这种残酷的实验手段，也无法接受用无辜之人来做实验。我想，这大概就是我的底线。我知道，在修真界，弱肉强食，人命如糙芥，可杀戮和折磨到底还是不一样的，我坚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