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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
“他死了,不会挑挑拣拣的。”
夏天说。
医生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又看看白敬安,希望他也能说些什么,但他们的战术规划专心盯着自己的鞋子,注意到他的目光,他抬起头,说道:“好了吗?”
“好了。”
医生干巴巴地说,白敬安站起身,表示此事告一段落,他有种能叫一切变得枯燥乏味的本事。
“那个……我们再找个地方躲起来吗?”
医生说。
“不太好躲了。”
白敬安说。
他抬头去看那只猫头鹰。搞出这样一出悲剧,它还没有飞走,站在树上看着这支残余的小队,和他们静默的葬礼。
“怎么了?”
夏天说。
“他们喜欢你。”
白敬安说。
夏天怔了一下,白敬安转身离开,心里想着,他们想看到他,并不断把战斗引到他身上,我得调整计划。
夏天看了眼猫头鹰,冷下脸来,转身就走。
他走了两步,突然间回过头,盯着那只猫头鹰,然后抛了个杀气腾腾的飞吻。
白敬安真想扑过去,揪着他的手拽下来,拖离那只机器鸟的视线。
他简直能听到摄像头那边策划组的欢呼了。
第199届杀戮秀的总导演叫雅克夫斯基——本来不叫这名,但他希望自己有点异国情调——头发染成黄色,总带着种艺术家式神经兮兮的气质。
他每天喝很多酒,大部分时间觉得这份工作令人崩溃,而酒让一切变得好多了。
偶有的清醒让人毛骨悚然,他用更多的酒来解决。
他很有钱,但电视台拿着他的终身合同,现在可不是你赚了足够的钱,就能远走高飞的时代了,公司得保护自己的投资嘛。
他跟前的屏幕上,最大的一块切在花环墓地——他们刚起的名字——拉铁的尸体陷在土里,全是血,几乎被劈成了两半。
他心想,又一个走投无路的人,追逐着错误的光亮来到这里。这里有金钱、承诺和安抚,然后他就死在了这片巨大、血腥、粘满尸体的网中。
夏天的三人小队正穿过一片稀疏的树林,几个小窗口能清楚看到他们的表情,尤其是夏天。
他们的金童换了身衣服,样子不算特别沮丧,于是雅克夫斯基切换成背景视角,再配上悲伤的音乐——那首《她吻了他》的慢歌版本——刚举行完葬礼应该悲伤点,而一系列的战斗之后,也需要缓缓节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