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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上第四层楼,到其中一间牢房门外停下,里面只关了一名囚犯。
杜沃加叫站在一旁的炽堕军开门,或许是名新上任的,打开门锁的手抖个不停,弄半天还开不了,索耶翻个白眼,猛力夺过钥匙,一把将炽堕军推开,他猝不及防,踉蹌跌坐在地上,我吓了一跳,想伸手去搀扶,被那名炽堕军畏惧的避开。
「你们两个待在这里,不准进来。」杜沃加沉声叮嘱,转身逕自拉开栅门进入牢房,索耶大摇大摆的跟在后头。
「这犯人是谁啊,需要炽堕城的高阶干部亲自来审问?」我狐疑的看着杰里米,顺便将袖口摀着鼻子,用嘴巴呼吸的后果更惨,这次像是直接从空气中吃到屎一般。
「好像是南炽堕城的某个大型地下革命党组织,专门反抗炽堕城的势力,他是其中一名成员,上星期被抓,迟迟不肯透露组织的位置。」
杰里米浅浅吸气,在走道上来回踱步,我看着他不耐烦的叹息,突然听到一声巨响。
那名囚犯被抓着领子按在地上,左手被一隻小刀钉在地上,刀子笔直穿透掌心,撕心裂肺的哭喊让我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看来你是不想要这条命了,是吗?好,很好。」杜沃加的嗓门大到连一楼都可以清楚听到,数名炽堕军朝四楼张望,好几双眼睛偷偷瞄向这里,想看清到底发生什么事。
爬在地上的犯人畏缩的不断哆嗦,脸埋在地上不敢抬头,更不敢求饶,瘦到只剩骨头的身体遍佈大大小小的伤痕,瘀青擦伤都只是家常便饭,一条条深红痕跡覆盖着低下淡化的血痕,显示出不只一次的鞭打,叠加上的伤口感染化脓,我注意到他呼吸很不稳,面色潮红,应该正发高烧。
杜沃加踩住他的头,手里转动着鞭子,「怎么,还是不想说?」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发抖。
杜沃加面色变得黯黑,收回脚,对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索耶接过杜沃加手中的鞭子,满脸狗腿笑容。
杜沃加面无表情,走出牢房,冷冷撇下一句:「打死。」
牢房里随即响起阵阵凄厉尖叫和索耶的大笑声,不久,隔壁牢房和其他几间都响起同样的尖锐惨叫。
直到声音停止,监狱内又恢復平静,索耶甩甩手,一脸清爽的走出牢房,浓稠鲜血沾染裤脚,我瞥一眼牢房内的尸体,只看到血肉模糊的肉体,尤其是脸部,丝毫看不出生前的模样。
「别看了,走吧。」杰里米的脸色比原先更加惨白,提醒我跟上杜沃加的脚步。
我的脑海里满是外翻的皮肉和深可见骨的鞭痕,想起自己之前也曾做过类似手段变态兇残的事,例如唐纳和差点被我杀害的纳德,心中的不适感不断膨胀,混合呛鼻的臭气,我用力推开前方的杜沃加和索,跳下楼梯,三两下便来到一楼,跌撞衝出监狱,趴跪在一旁的地上呕吐。
「这样就受不了啦?果然是菜鸟,见不得血啊。」索耶取笑说,直接掠过我身边,脚步声逐渐远离,耳边只听到风吹黄沙呼啸而过,地上突然滚来一瓶水,我抬头看,杰里米站在前方。
「不用急,没人在等你。」他说完就走,我拿起水瓶,灌了一大口,漱掉嘴里残存的呕吐物,心里知道杰里米是好意,只不过无法坦率表达自己的想法,也许他不像我想的这么惹人厌。
我伸手拔掉耳塞,轻轻抚过自己的耳朵,已经完全復原了,我不再畏惧声音,自从和夏言相见之后便隐约有感觉到,却一直不肯拿下,这就像一层保护,我以往曾懦弱的想逃避,想永远躲在保护伞下,而现在的我不需要了,再也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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