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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ldo;夫人救救奴婢！奴婢冤枉！&rdo;

王氏看见披头散发的邹嬷嬷，先就给了丽娘一个耳光，骂道：&ldo;不长眼的奴才！你就是奉了你家主子的命令来我房里拿人，也该先禀报一声儿才是！我是长嫂，她是弟媳，也算是读书人家养的女儿，怎么一点长幼尊卑都不懂！&rdo;

丽娘慢吞吞地取了手绢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福了福身：&ldo;夫人息怒。奴婢不是奉我家夫人之命，奉的是老夫人之命。因迟迟等不到夫人出来，怕耽误了时间，让贼逃了，才先拿的人。此时人赃并获，还请夫人过目。&rdo;

王氏待还要闹，冬梅抱了夏瑞薇上来，&ldo;夫人，老夫人让奴婢把四小姐抱去她房里玩儿呢。&rdo;王氏见着了冬梅，这才知道是真的惊动老夫人了，心里恨夏夫人恨得要死，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道：&ldo;你们凭什么说她是贼？赃物呢？人证呢？&rdo;

丽娘不慌不忙地把包袱里的东西给王氏看了，王氏哑口无言。邹嬷嬷嚷道：&ldo;夫人，那是四小姐的东西，奴婢替她收着的啊。&rdo;

一个婆子当下给了她一下：&ldo;住口！小姐的东西，你替她收到你的chuáng底下去呀？&rdo;

&ldo;栽赃！夫人，这是栽赃！有些东西还是夫人您赏的啊，她们见不惯奴婢，嫉妒夫人对奴婢好，就想着法儿地陷害奴婢，夫人要为奴婢做主！&rdo;邹嬷嬷咬了拉她的婆子一口，扑上去抱住王氏的腿，痛哭流涕：&ldo;夫人，姑娘，您不会看着奴婢被别人赶出去吧？难道您真的要让人骑到您头上去？&rdo;

丽娘冷冷地道：&ldo;你们还不把这个贼婆拉开？惊吓了夫人你们谁担得起这个过？&rdo;

王氏为难地张开两只手臂，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得罪夏夫人她倒不怕，但得罪了老夫人，她却是有些怕的。

婆子上前去拉邹嬷嬷，邹嬷嬷大喊一声：&ldo;慢着！我不是你们家的人！你们无权处置我。&rdo;

丽娘倒笑不笑地说：&ldo;好，我们无权处置你，衙门里总有这个权力。邹嬷嬷，你有什么话不妨留着到衙门里去说。你要真是清白，衙门里的大老爷断不会冤枉了你。&rdo;

邹嬷嬷一听，杀猪般的叫起来：&ldo;什么？要见官？我不去！丽娘，你和你主子的心俱都烂透了。姑娘，她们这是在打您和您娘家的脸啊！您不能由着她们的，要不，以后您怎么立足？&rdo;

丽娘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冷了脸：&ldo;堵住她的臭嘴！拖到前面去！&rdo;

一个婆子瞅着角落里有一块抹布，捡起来就塞进了邹嬷嬷的嘴里，丽娘对王氏福了福身，几人拖着邹嬷嬷就走。

王氏直愣愣地看着邹嬷嬷被拖走时蹬落在院子的一只鞋子，猛然推开上前收拾的丫头，急急地往外走，边走边喊：&ldo;太过分了！娘啊！我没法儿活了！宣氏太欺负人了！&rdo;迎面撞上她大儿子夏瑞诸，劈头盖脸地骂：&ldo;老娘白生你三个儿子了，一点用都没有！任由人骑到老娘头上来欺负！&rdo;

夏瑞诸垂头丧气地躲到一旁，任由王氏自往老夫人房里去闹。

邹嬷嬷被拖到夏夫人的院子里，婆子将她狠狠掼倒在地，拉出她嘴里的脏抹布。张婆子提了那根血红血红的木杖笑着敲了敲她的屁股：&ldo;啧，吃得多长得胖啊，一下打下去，可比这几个小丫头有rou头呢。&rdo;

邹嬷嬷一眼便瞅见地上躺着的三个血淋淋的身体，尖叫一声：&ldo;不gān我的事。我不是你们家的人，你们无权处置我。&rdo;

夏夫人冷冷地瞅了她一眼，翻了翻包袱里的金银细软，&ldo;崔元。&rdo;

院门口早有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脸上冒着细汗，碎步跑进来，对着夏夫人点头哈腰：&ldo;是，夫人，小的在。&rdo;正是夏府的大管家崔元。

夏夫人道：&ldo;拿老爷的帖子，把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贼婆送进衙门里去。定要问问清楚，除了这包袱里的细软，还有往日偷出去的，都去了哪里？有没有同伙？买家是谁？窝主又是谁？&rdo;

丽娘从旁递过一张早就备好的名帖，崔元接过来，当即变了一张脸：&ldo;来人！把这个贼婆押上，随我送去衙门里！&rdo;几个如láng似虎的家丁冲上来架了邹嬷嬷，五花大绑起来。邹嬷嬷这才傻了眼，她要真去了那个阎王殿，不死也得脱层皮，这还算是轻的，谁不知道女人一进了那个地方，清白就算毁了？就算是她能活着出来，失了清白，以后谁还会要她？还不是只有流落街头，饿死了事。她开始求饶：&ldo;夫人！夫人！奴婢冤枉！那金银细软可都是我家姑娘，不，大夫人赏的。&rdo;

夏夫人不吭气，丽娘斥道：&ldo;贼婆！你的意思是夫人冤枉你了？谁家会赏一个奴婢如此贵重，如此多的金银细软？你还敢攀大夫人？你自己做下的事qg自己明白，送去衙门里审呀！看看是不是我们夫人冤枉了你！&rdo;

邹嬷嬷自己做下的事qg她自己当然明白，她张了张嘴，忙改口：&ldo;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只求夫人饶了奴婢的命！您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奴婢家中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小儿呢！求您了，夫人。&rdo;

见火候差不多了，夏夫人方道：&ldo;我要你做牛做马做什么？你若是真心悔过，我也不是那等赶尽杀绝的狠心人。方才你不肯说实话，又说了，你不是我们家的人，我无权处置你，所以我才想把你送去衙门里的。现在么……&rdo;她低头chui了一口茶碗里的茶，又不说话了。

&ldo;奴婢说，什么都说！&rdo;邹嬷嬷此时方知，这个家中，说话算数的，只有夏夫人一人而已，王氏这会儿都不见来，可见是指望不上了。只要不把她送去见官，大不了就是吃一顿板子撵出去，今后就是苦些，也比去衙门里过堂失了清白，再不能做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