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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兰濯正午时分才回房,满面倦色,眼底下挂着两只青黑眼圈。
&esp;&esp;阿花清晨从林寂被窝里艰难爬出,赶去看过小嫣,陪她玩了半日泥巴捏小人,这会子正匆匆忙忙地换下泥污衣服。她抬头瞥见他这副模样,忍俊不禁:“做什么去了,现在才回来。”
&esp;&esp;兰濯仰头灌下几大口隔夜冷茶:“臭小子们大半夜要学法术。飞头獠子没抓到,教课教得魂都要没了,几万年都没这么累过——”
&esp;&esp;阿花装模作样看了几眼,安慰道:“好了好了,魂还在呢。小弟子求知若渴,你是个天上有地下无的博学狐狸,不妨教教他们,一辈子受用。”
&esp;&esp;兰濯脸色一寒:“待他们学成,再去杀你?”
&esp;&esp;“怎么可能。”阿花努力解释,“小崽子就像小树苗,见什么就长成什么。你教他们分辨善恶,他们便知妖的天性有好有坏,不可见之即杀。这些道理就像风里的种子,散播各处,直到长成新的草木。兴许将来仙门各派观念有所改观,就是因你的一句话,一堂课而开始。”
&esp;&esp;兰濯闭目不语,阿花干脆握住他的手:“血海深仇一定要报,可仙门的孩子也须用心教导。只有这样,痛心事才能越来越少。”
&esp;&esp;兰濯不睁眼睛,鼻子里哼一声,道:“我不教蠢人。”
&esp;&esp;“此话不假。”阿花笑嘻嘻地说,“像我一样聪慧美丽的小老虎,全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孩子们喜欢你,总不好辜负。权当卖我个面子,教教他们吧。”
&esp;&esp;兰濯摇头:“你我不至于如此。”
&esp;&esp;阿花闻言,轻巧地跳到他腿上:“那你答应我,不然我不走。”
&esp;&esp;兰濯的视线在她白皙腕骨上停了一停,尔后慢悠悠地说:“你这般求我,没有用。”
&esp;&esp;小老虎很乖,亲一亲腿心变得湿乎乎,一摸一手黏滑。清晨她走得匆忙,林寂射在深处的白浊未曾排净,随着喘息动作,一股一股混着蜜汁流出来。兰濯看在眼里,不大喜欢,又舍不得生气,只着意深深浅浅顶弄。
&esp;&esp;前阵情韵余波未息,稍稍一碰就敏感得出奇。阿花本能地攀紧他的肩膀,被满鼻幽香熏得昏昏欲醉。
&esp;&esp;“你,你抱我……”她挣扎开口,“我没劲,要掉下去……”
&esp;&esp;趁他不在,大清早就胡闹,活该没力气!兰濯咬牙切齿,用力将她扣在怀中,张口咬上后颈——再不忿,也只是轻轻啃一口。小老虎娇气得不行,连顶得深了重了都要发脾气,哪里敢真咬。
&esp;&esp;香气浓烈馥郁,搅化不开,阿花只觉下腹胀热,里外都要被他嵌满似的。老狐狸好变花样,时快时慢,不轻不重地转圈碾刮宫口软肉——她格外受不得这个,呜呜咽咽地喷了好几回,连腿根都打哆嗦。
&esp;&esp;白狐吮足甜津蜜肉,一张冷肃玉面冰雪消融,春意横生,尖媚狐狸眼睛波光粼粼,几乎淌出蜜来。
&esp;&esp;阿花懒得理会他,一手抓一根灵参,左一口右一口,生生吃出啃萝卜的气势。兰濯手执梳蓖,将满头乌发梳理通顺,头顶挽起云髻,余发编成长辫,搭在胸前。
&esp;&esp;阿花急着伸手要照镜子。“等等。”兰濯说着,转身折一枝开得正艳的赤芍药。青丘姑娘皆爱辫发簪花,鬓边丹香露浓,人花相映成趣。她生得太好,纵是满圃娇红怡绿,生生被夺目艳色压下一头。
&esp;&esp;美人儿犹自对镜傻笑:“和扇子上画的一模一样,真好看!明天我给师姐的小狗也编几条!”
&esp;&esp;兰濯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esp;&esp;他刚要开口说话,房门被“咚咚咚”地敲响,有个稚嫩的声口隔门呼唤:“阿花姐姐!林师兄叫你过去,飞头怪捉到了!”
&esp;&esp;阿花换好衣裙飞奔而去,兰濯紧随其后。还未到近前,一股刺鼻臭气率先扑面而来。因臭气难闻,附近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小弟子看热闹,谁都不敢近前。阿花耸耸鼻子,这尸体怕是已经腐臭多日了。
&esp;&esp;兰濯闻见尸臭,暗自皱了皱眉。
&esp;&esp;林寂听见脚步声,转身去迎她。
&esp;&esp;“面前地上有数层禁锢阵法,不可再靠近了。”他一手持剑,一手牢牢握住阿花的手腕,平白生出些紧张,“我现在要掀开扣住它的铜盆,你站在这里,足够看清形貌。”
&esp;&esp;阿花自然一口答应。
&esp;&esp;“且慢。”兰濯出言阻拦,“不对劲。”
&esp;&esp;林寂下意识把阿花向身后拉,问道:“何处不对劲。”
&esp;&esp;事有古怪,兰濯顾不得与他阴阳怪气:“飞头獠子都是活人,白日与常人无异,夜晚头离开身体飞出来,脖颈下头悬着五脏六腑,日出之前回到身上。你们抓的人头,是个腐尸。”
&esp;&esp;大家听了俱是一怔,阿花从林寂身后探出个脑袋:“但凡身子和头有一截死了,便都不能飞,对吧?”
&esp;&esp;“对。”兰濯说。
&esp;&esp;这气味显然死去不止一两日光景,人头如何脱离身体飞出来?阿花能想到的,林寂自然也想到了。他结印动作极快,阿花没看清他双手如何翻转,只听林寂口中喃喃几声,随即张手打出一张鲜血淋漓的符篆。
&esp;&esp;这符威力极大,乍打下去,人头不停扭动翻滚,铜盆咚咚作响。禁锢阵法固若金汤,人头撞不翻铜盆,改为嘶声尖叫。叫声非男非女,非老非幼,凄怆尖戾,饶是阿花身经百战,也觉得刺耳难听。
&esp;&esp;人头大喊大叫一阵子,突然偃旗息鼓。阿花和兰濯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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