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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衣裳是他常穿的那件。
他踩着祥云阶来找观御时,穿的便是这身衣裳。
他强忍着眼泪,颤抖着双手将百花时系在观御手腕上,哽咽着发出的声音低到难以让人听见:“哥哥,我来找你了。”
红线摩擦着肌肤有些许痒意,观御回神,垂眸望向手腕上的百花时,心颤之余竟渴望这动静是假。
死后他在这里待了很久。涟绛未来以前,他一遍遍地读那些刻在石壁上的文字,终于从中了悟因果。
“哥哥,”涟绛低声呢喃着,抬手摸上他的袖子,然后是脸颊,“观御。”
缠绕在指间的红线垂在半空中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像永远都不会停歇的心动。
观御眸光一颤,紧接着便垂下眼,松开手转而用拇指轻按住涟绛潮湿的眼角,声似叹息:“涟绛。”
“嗯,”涟绛鼻音浓重,握住他的手腕扑入他怀里,霎那间红了眼眶,“是我......哥哥,是我。”
量是终于认定冥冥之中已有天意,观御怔了怔,方才抽手与他十指相扣,盯着那丝丝缕缕的红线久久未语。
涟绛抱着他不肯撒手,眼泪婆娑地抬头轻吻在他的唇角,一边笑一边流泪:“我找到你了,哥哥,我找到了,找到了......”
观御抱紧他,低头同他耳鬓厮磨,宽大的手掌摁在他的后腰上,总觉得他消瘦了许多,单薄得像一片羽毛。
稍不留意便会被风吹走的羽毛。
“我们回家,”良久,涟绛才稍微松手,含着泪的眼睛里渗出笑意,“哥哥,我们回家。”
观御颔首,却没有动,反而将下巴搭到涟绛肩上:“再抱会儿。”
他知道长剑穿身而过有多疼,也知道涟绛因为爱他尝尽了辛酸苦楚。
可有些事他不得不去了结。
春似旧不死,三界劫难不止。
他闭上眼,越发用力地抱紧涟绛。
——恨我吧,涟绛,别爱我了。
他将涟绛抵在墙边抱了很久,直到涟绛眉头轻皱,拽着他的衣袖说腿酸,他才稍微松开手,半搂着涟绛往内室走。
涟绛想说早些回去,但几次张口最终还是没催促。
这样平静的时光于他们而言已经算是奢侈。
绕过屏风,瞧见堆满东西几乎无处下手的卧榻时,涟绛不由得怔愣住:“这些......”
“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罢了,”观御将一堆干枯的桃枝拿开,又捡走一串鲜红的珠子,腾出空位,“先坐,我看看你。”
涟绛坐下,望着身旁熟悉的东西出神。
他常常会折桃枝哄观御开心,也常常会送一些随处可见的东西给观御。
比如别人喜宴上的珊瑚珠,比如路边捉到的一只蛐蛐,又比如看完觉得很有趣的话本......
这些东西有人弃如敝履,有人爱不忍释。
唇瓣忽然被触碰,涟绛回神,抿唇尝到丝丝甜味。
他眉头微蹙,不想将这极易勾起他的馋欲的东西咽下。但转念又想起观御刚才说,“我看看你”。
他抬头望向观御,而观御已经卷起衣袖在小臂上划下伤口。
因为只是一个魂魄,观御并没有流血,伤口处只有四溢的青白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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