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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见各位东部大人,西部各头领,自当深信不疑。
彼此说的皆是胡语。
且多是西部大人发问,东部大人答。一问一答,气氛越发热烈。
原来。早在刘备兵车西进时,就六百里加急,令素利、成律归等人,沿北方道入上郡道,赶来与戏志才等人相会。上郡道,沟通的便是关中与代郡、九原地区。出咸阳经高陵北上至上郡,再到云中,可衔接北方道。路况尚好。
何须戏志才多费口舌。
不多久,西部大人便言道:“戏掾史,我等愿归顺汉庭。”
“……”戏志才有瞬间的恍惚。旋即又展颜一笑:“如此,甚好。”
看着西部大人和东部大人,各自抱成一团。戏志才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依他料想。
此来鲜卑营地,无疑深入虎穴。帐前必置一行军铁锅。锅底烈火熊熊,锅内沸油滚滚。帐内诸将凶神恶煞,面目狰狞,皆抽刀在手。帐后还伏有刀斧手,手持利器,只等掷杯为号。一拥而上剁成肉泥。
却见他戏掾史,衣袖飘飘,信步而来。面无惧色,口若悬河。仅凭三寸不烂之舌,便熄烈火,灭油锅。吓退诸将,呵走伏兵。胡人心悦诚服,跪地请降。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上报知遇之恩,下得双食之俸。戏志才足慰平生矣!
奈何。这些个茹毛饮血,赫赫凶名,边郡百姓避恐不及,乃至赤地千里……的西部鲜卑大人。竟毫无廉耻的降了?
内心竟连挣扎都未挣扎一下啊。
既如此,又何须我戏志才亲自走这一遭。预想和现实,果然有差。
“戏掾史?”西部鲜卑小部落联盟首领,又试着唤了声。
“哦,何事?”戏志才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敢问掾史,君侯打算如何安置我等?”
戏志才暗叹了口气。这便振奋道:“主公有二法。其一,迁往临乡。其二,就地安置。”
“此地水草丰茂,又近塞外故土。我等想先留在此处,修生养息,以待他日。”意思是说,此地背靠荒漠,一遇风紧,便可扯呼。
“若如此,戏某便回禀主公。或可在奢延水沿岸,效仿前汉,将尔等部族安置于此,称鲜卑属国如何?”
“如此甚好!”联盟首领大喜,转而又道:“鲜卑已灭,我等想重拾北匈奴之名。”
“有何不可?料想,主公自有定夺。”戏志才转而又道:“奈何尔等部族与羌人毗邻。且此地本就被东羌占据。若想长久,羌人必走。”
见同伴纷纷点头,首领这便问道:“如何才能长久?”
戏志才高深一笑:“且附耳过来。”
河西走廊,前汉营地。
暮时,淅淅沥沥下了场小雨。一路驰骋,又遇春雨。人困马乏,便早早入睡。营地上下寂静无声,连守卫皆已酣睡。黑夜中,却有数黑衣人手持连弩,悄悄向那辆透着神秘的马车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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