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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第3页）

&esp;&esp;难得会在这个地方见到另一张东方脸孔，林菲的兴奋情有可原。

&esp;&esp;我偷瞄了一眼病房外，医生和护士们行色匆匆，正忙碌着，暂时无暇顾及我这个静静等死的临终患者；林菲去的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按她的性子，那串葡萄肯定要一粒一粒仔细清理。

&esp;&esp;至少要五分钟，我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足够。

&esp;&esp;“去把窗户打开。”我冲李晓明使了个眼色，他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子，一阵冷风袭来，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esp;&esp;“还是关上吧。”李晓明歉意地看着我。

&esp;&esp;“别啊，难得透口气。”我冲他伸出了手。

&esp;&esp;他愣了一下，狐疑地走到病床边，伸手握住了我的手，“简律师……”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esp;&esp;我啪地一下打掉了他的手，爬了起来，盘腿坐在病床上，“我说你小子能不能

&esp;&esp;有点眼力见？烟，赶紧的，都快憋死我了。别说你没有，你小子十六七岁时候就开始抽烟了。”

&esp;&esp;李晓明一怔，笑了一下，“你看我。”他匆忙从口袋里翻出一包红塔山，抽出一支给我点上，又走过去把病房门反锁，从床下找出一个矿泉水瓶子，倒了点水进去，充当烟灰缸。

&esp;&esp;“还是这烟有劲。”我吸了一口，闭上了眼睛，陶醉其中。

&esp;&esp;辛辣的刺激在肺叶里弥散，飘飘欲仙的感觉随之而来。

&esp;&esp;“你是不知道，这破地方，大夫护士不让抽，就连林菲那小丫头都看着我，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我把枕头放在背后，半躺下，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esp;&esp;“他们也是为你好。简律师，你现在这样，还是……”

&esp;&esp;“得，别跟我来这套。”我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了李晓明的话，“我自己什么样自己清楚，就这个状态，抽不抽烟都没什么影响。我现在也看开了，反正都要死的人了，干嘛不让自己舒服点啊？”

&esp;&esp;李晓明看着我，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脸上的哀伤却越来越浓。

&esp;&esp;“嗨，我这不还活的好好的呢嘛，你别一副参加葬礼的样啊。”我连忙说道。

&esp;&esp;李晓明扯开嘴角，挤出了一抹笑容，可那笑容却无比难看。

&esp;&esp;我用力挥了挥手，想赶走他的怜悯和同情，目光落在了他的皮鞋上，黑色的皮鞋上落满了灰尘，还有点点的污泥，“去看过老罗和静了？”

&esp;&esp;“嗯。”

&esp;&esp;李晓明闷闷地应了一声，“每年来开会都会过去看看。”

&esp;&esp;“我说呢，原来是你小子。他们家挺漂亮的，是不是？”我笑了一下，“将来，我家也得布置成那样。”

&esp;&esp;李晓明突然侧过头，抬手抹了下眼角，再转回头的时候，眼圈通红。

&esp;&esp;“你行不行了啊？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我把烟蒂丢进水瓶，又抽出一支点上，看着李晓明的样子，忍不住骂道。

&esp;&esp;“我没事，太呛人了。”他辩解道。

&esp;&esp;一阵敲门声响起，林菲在门外叫道：“简大哥，你在干嘛？怎么把门锁上了？”

&esp;&esp;我匆忙狠吸了几口，把烟丢进水瓶，抓起枕头用力扇了扇，李晓明已经把水瓶丢出了窗外，随手关上了窗户，深吸了几口气，才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esp;&esp;林菲一进屋就微微皱了皱眉，用力吸了吸鼻子，“简大哥，你又不听话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