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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可欣听了,呵呵一笑:“可是,背后彻头彻尾地说一个人坏话,不是我的风格。”
宁宥苦笑道:“理解。只是我今天才发现我还是被亲情迷了眼,没彻底看清宁恕,因此没法对症下药,希望你开个诊断结果给我。我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可……请你帮忙。”
程可欣一直没挂宁宥的电话,到底是心软,听到宁宥如此恳求,还是说了:“宁恕现在活成个大笑话。他野心勃勃地追求一个官二代,但被甩了;他野心勃勃地衣锦还乡,结果丑闻百出,被他上司涮掉了;他现在又野心勃勃地攀上赵董,可大家都在等看笑话。他同学结婚都不请他呢,怕降格,怕惹祸。他不会感受不到。”
宁宥又倒吸一口冷气:“果然是不一样的视角,不一样的诊断。非常感谢你,也非常不好意思就这事打搅你。”
程可欣欲言又止,沉默了会儿,道:“不客气。宁姐姐撕掉我的名片吧。”
宁宥看着程可欣的名片,叹了声气,收回包里。
田景野去简明集团找简宏成,却隔着落地玻璃见到简宏成在小会议室里开会,而郝聿怀一本正经地拿着一支笔、一个本子,坐在角落,不知记录些什么。田景野耐着性子等了会儿,可他心急如焚,只好伸手敲了敲玻璃门,打断里面的会议。
简宏成独自出来,将身后的会议室门掩上,抢先道:“别一脸急躁。阿才哥是我指使他去的,我承担所有骂名。”
田景野一愣:“我说呢,他怎么知道我前丈母娘家地址?这事我慢慢谢你。我现在的问题是宝宝在律师办公室里满地打滚,要妈妈,我来问你借灰灰。我妈说小孩子最听大孩子的,我一下子想到灰灰能帮我。我接手宝宝后的第一次交手只能和平,不能冲突。我现在不能出场,得等灰灰帮我……”
“这事灰灰能行,我至今还在纳闷小地瓜见到灰灰就乖乖的,任灰灰搓圆捏扁都心甘情愿。”简宏成打开会议室门,招呼郝聿怀出来,“灰灰,有个重要任务要请你帮忙。田叔叔儿子的抚养权今天正式移交给田叔叔了。”
郝聿怀正开会开得云里雾里,终于遇到他听了不糊涂的事,忙插嘴道:“这么快。”
简宏成道:“对。但现在有最后一关需要打通。宝宝原本一直跟着妈妈,忽然被从妈妈身边扯开,非常不适应,只一味哭闹,要妈妈,田叔叔完全没办法。现在需要你帮忙让他镇定下来,让他可以跟田叔叔交流。”
郝聿怀想了好一会儿,道:“上回小地瓜哭闹,是妈妈做主力,我做助手。这回要我单干?”
田景野道:“现在你妈妈忙不过来。但你不用有压力,做成做不成,只要你帮助田叔叔就行了。”
郝聿怀道:“行。我一定做好。”
田景野见郝聿怀一口答应,非常开心:“走,我们赶紧去,宝宝嗓子都哭哑了。灰灰,田叔叔不知多感谢你。”
郝聿怀老三老四地,但实事求是地道:“我和妈妈一直在麻烦田叔叔,能帮上田叔叔的忙,我心里很高兴。”
简宏成道:“我早说过,灰灰能分清你的我的、你分内的我分内的,这判断力已经赶上了许多成年人。”但简宏成话没说完,田景野早急匆匆地拉着郝聿怀走了。看着两人的背影,简宏成想到小地瓜,不知小地瓜还在不在哭,有没有适应外婆的严厉。而即使他再有能力,也无法换得小地瓜喊他一声“爸爸”了。简宏成两眼黯然。
郝聿怀跟田景野走到办公楼外,就道:“田叔叔放心,以后宝宝就是我弟弟,即使为我自己,我今天也会处理好。”
田景野即使再心急如焚,闻言还是大惊:“你……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显然搞错了,我没跟你妈妈谈恋爱,以后也绝不可能与你妈妈结婚。我们只是同学加好友的关系。”
郝聿怀疑惑地看着田景野:“真不是?”
“真不是,我可以赌咒发誓,但那太俗了不是?”
郝聿怀郁闷地道:“那是,我们又不是小孩,不玩赌咒发誓。可是,不是你,还有谁人又好、对妈妈也好、对我也好呢?班长叔叔?”
郝聿怀眼睛一亮。田景野连忙走慢一步,免得被郝聿怀看见他变幻万千的脸色。
宁宥从陆副院长说的四个小时后起,便开始等宁恕到来。她还发了一条提醒短信,却没有获得回音,再打电话,毫无悬念地无人接听。她却接到田景野电话,被告知灰灰正大显身手,进屋三言两语地不知说了什么,满地打滚的宝宝就停了下来,抽抽搭搭地开始说话。宁宥说肯定是三板斧:篮球还是足球?跆拳道还是散打?桌游还是手游?灰灰似乎遇见哪个男孩都能一举找到津津有味的话题。田景野一听,再往门缝里瞅,还真是,灰灰摆出一个姿势,宝宝跟着做,看着似乎是奥运直播上看到过的跆拳道行礼。这一下,田景野彻底放心了。
宁宥这才道:“但无论如何,我的理解是,做妈妈的再有不是,孩子依然是妈妈的心头肉……”
田景野当机立断地打断宁宥的话:“打住,打住,我这么做已经满心罪恶感了,不能承受更多。但考虑到儿子以后的心理健康,我宁愿恶人做到底,暂时断绝儿子与他妈妈的联络,阻挡来自他妈妈的影响。眼前宝宝满地打滚显然是他妈妈‘教导有方’。”
宁宥愣了一下,道:“你们男人果然心肠较硬。我还有个婆婆妈妈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跟你和简宏成说。大清早的,陈昕儿妈妈跟宁恕只是一言不合,就特特意意地赶来扔了宁恕一身臭鸡蛋。我在想陈昕儿昨天得知真相后,这一夜不知怎么闹腾呢,闹得她妈妈如此崩溃。”
田景野道:“都有一个接受过程。”
“遇到陈昕儿这种事,女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接受。”
田景野看到儿子跟着郝聿怀向门口走来,忙打断宁宥:“我儿子过来了,回头再跟你聊。”
宁宥无奈,恰好她也看见陆副院长领着小医生飞一样地赶来。她连忙迎上去,再度无奈地对显然一场大手术下来已经筋疲力尽了的陆副院长道:“我弟弟又没在。”
陆副院长边走边道:“你跟我来。”
宁宥飞快地跟上,精细地问:“陆院长,我是跟妈妈说一些刺激她精神的话,还是和风细雨地回忆往事好呢?”
陆副院长道:“这回不用你帮忙,你近距离地多看看你妈妈。”
宁宥立刻听出陆副院长话中有话,眼泪一下子涌上眼眶。她连忙擦拭,唯恐少看妈妈一眼。
宁恕将手头所办手续告个段落,便急急忙忙地驾车赶去医院。他不是没看到宁宥的短信,他手上事情一停,就赶来了,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包括开车也是。他即使集中精力,也依然开得险象环生。疲劳驾驶,他知道这是驾车人第一大忌,可他没办法,只能把命都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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