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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怎样睡觉（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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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三年级以前，我和弟弟冬天基本上都是在一个被窝里睡觉，经常因为裹被子、占地方等事争吵，我父母常半开玩笑地说：“一个槽上不能拴俩叫驴（公驴）！”

小时候棉裤很厚，裤腿也有点瘦，自己一个人是脱不下来的。晚上睡觉前，我和弟弟就互相拽裤脚，帮助对方脱下来。有那么一个冬天，他比较胖，不怕冷，棉裤做得薄一些，他自己能脱下来了，便不再需求于我，而我再脱时，倒要笑脸去求他；他有时不愿意给我拽裤脚，便说：“自个儿脱。”

我和弟弟基本是不洗脚的，一个月洗上一两回，每次会搓下很多皴来。有时我穿着袜子睡觉，因为我的袜子弹性实在太差，脱下来后再穿是很费劲的；我娘给我帮忙穿的时候，她手上的关节又冷又硬，硌得我脚面疼；我自己穿时，简直要把袜子拽坏。

晚上在屋里放一个大大的尿桶，这是农村通常的做法。弟弟故意少喝水，尽量不起床。我睡觉时会穿着一件秋衣，每次起来去尿尿，并不添加衣物，也无拖鞋可穿；我微抖着身子，只用大脚趾和脚跟着地，让大部分的脚板悬空，似乎这样能少感受些地板的冰冷，噔噔噔地快速走到尿桶边，赶紧尿，中间可能打个大激灵，然后再噔噔噔地原样跑回来，快速地钻进被窝，裹紧塞严。

我们兄弟两个和父母同睡一个炕上。弟弟五岁左右时，有大人使坏逗我们，问弟弟：“你们晚上怎么睡觉啊？”弟弟回答：“俺俩在一个被窝里，俺娘和俺爸爸在一个被窝里。”那些大人听了哈哈大笑。我心想，弟弟说的没错啊，他们笑什么呢？后来有的妇女在和我娘聊天时，把这事跟她说了，说完她们也哈哈大笑。我娘教导弟弟说：“以后别这么说，叫人家笑话，你就说‘躺着睡呗’，他们就不笑话你了。”转头又笑着跟爸爸说：“唉，到底是岁数小，不知道个好赖话。你看老大就没上当。”我心想，幸亏我当时还没来得及说，其实我也打算这么说的！此时我还不明白，到底弟弟哪里说错了呢？这不是事实吗？难道为了节省被子两个人合用一个，会被人笑话家里被子少吗？虽然我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但微笑着竭力假装听懂了，并深刻地记下我娘教给的“标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