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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的一句签一下病危通知单,让我们全家人顿时石化一般,我们不能接受现在这个情况,因为她们明确说过我奶奶已经脱离最危险阶段,现在却要签所谓的病危通知单,这是在开玩笑吗?
我爸先从发愣中缓过神来说道,“护士,你们主任说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会苏醒的,为什么现在却要……”
“百分之八十,不是百分之百,您还是赶紧签一下单子,然后主治医生马上进行再抢救。”
“好,我马上签。”我爸从护士手上接过单子和笔,然后颤抖地写下了他的名字,接着我们随护士来到了ICU外。
我们全家人紧盯着抢救病房的门,也不说话,这使得气氛就更加凝重,缘缘对我说道,“哥,难道梦真的都是反的吗?”缘缘刚刚来的路上才和我说中午做梦梦到奶奶醒了,却不料是这么个情况。
我能感受到缘缘的害怕,因为她两个手紧紧抓着我的胳膊,眼睛里还满溢泪水,我稍微转了一下面对着她,用另一只手拍拍了她的脑袋,“没事的,我们一起为奶奶祈祷。”
缘缘松开我的胳膊,两只手做出许愿的手势,嘴里说道,“奶奶,您一定要好起来,您还没有看到哥哥和我结婚呢,您还没有看到我们的孩子出世呢,您千万要好起来。”我也像缘缘一样为奶奶做了祈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医生护士依旧没有出来,这使得我们更加担心,大概二十分钟后,我叔叔婶婶就一起过来了,我叔叔问道我爸,“哥,咱妈怎么样了?”
“刚刚让我签了病危通知单,情况很不好,极其有可能不能度过这一关,那个主任说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我叔叔听完后没有像我们刚刚一样愣神,他直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个和我爸年纪差不多的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后面还跟了几个护士便向我们走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医生尊敬地称呼了我叔叔的一声官职后继续说道,“刚刚进去的医生就是我们脑外科最好的医生,现在我又带来了一些其它相关部门最优秀的医生,但是秦**,你和家人还是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我叔叔很承重地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尽管治疗。”
半个多小时后,一众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带头的那个医生说道,“我们尽力了,现在你们去陪老人走过最后一点时光吧。”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和缘缘的眼泪一下就留了出来,我爸眼中也有泪水,但是他转头对我和缘缘说道,“愿儿,你快带着缘缘进去,见奶奶最后一面,不要留有遗憾。”我拉着缘缘走进病房,我爸我妈和我叔叔婶婶紧跟其后。
此时奶奶已经拔除了原本身体上遍布的管子,但是这并不是说明她好了,而是她走时的尊严,她要轻轻松松地走,奶奶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她仅有的一点力气就是在呼吸。
我和缘缘趴在床边,握着奶奶的手,我爸是家里的长子,他俯身把头贴在我奶奶耳朵边轻轻地说道,“妈,我和锦华(我妈),志清还有他老婆,还有愿儿和缘缘现在都在您身边呢,您能感觉的到吗?”
奶奶没有一丝反应,我叔叔也叫着,“妈,妈。”而缘缘的泪水已经浸湿了一大片被子,片刻后,奶奶的眼皮动了一下,紧接着她就把眼镜睁开了,她看着我们,嘴巴要张开却张不动,她就看着我们,然后她的眼睛就永久地闭上了。
房间里所有人都落下了眼泪,这是我们家这些年来最为悲痛的事情,奶奶这在轮椅上不经意地一摔便无情地结束了她的生命,好在天国有爷爷陪着奶奶。
事实已经既定了,我爸和我叔叔强作镇定料理着后事,奶奶的遗身会在明天送往火葬场,今夜我们全家人注定都将不眠。
晚上我们都回到了家中,我躺在床上也没有开灯,我不想看见屋子里的光亮,因为有了光明我就能看到奶奶,但是奶奶却又真实地不在了。在黑暗中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它来的太突然了,它让我们家一下少了一口人。
在我身心俱疲要睡着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唐婉给我打来的,她现在给我打电话多半是因为程爽的事情,我赶紧接通,声音有点哑地问道,“怎么了?”
“爽爽这边你给我传过一些资料来,派过一个律师来就万事大吉了吗?”
“我这边能做的的就是这些了,有什么你多挡着点。”
“秦愿,你说话怎么一点劲没有,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奶奶今天过世了,心情不好,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有的话就及时和我说,没有我就挂了。”听完我说的,唐婉说道,“你奶奶过世了,怎么这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