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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旧时光(..)”!
陈冰一时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埋怨——高兴的是,她妈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来跟她八卦这些有的没的;埋怨的是,您都这样了,省点力气多歇着点不好么?
不过看在她妈这么乐于跟她分享的份上,她就洗耳恭听了。
就听涂芳神秘兮兮道:“小虎正跟她视频呢,我正好从后边走过,就看到啦!哎吆,好漂亮的,声音也好听,就跟……以前那些港台片里边的人说话一样!”
是么?不知是TVB啊还是WW偶像剧?
陈冰也没往心里去,只敷衍道:“行啦行啦,别兴奋啦。粥都凉来啦,赶紧的吧妈。”
第二天,陈阳华来医院换班,陈冰就带着毛豆跑了一趟新房的售楼处——去之前她还好生从网上百度了一下,有的说能退有的说不能退,搞的她心里比较没底。只能跑一趟现场,然后,果不其然:退是万万不可能退的。
人家售楼处也是红口白牙,说自己证件齐全,也没有单方面变规划,业主您按揭也已获批准,面积误差质量瑕疵现在房子还没盖完呢,更是统统不存在——有啥理由要退?总之您这退房要求忒不合理了,我们有权拒绝。
陈冰灰头土脸的出来售楼处,大夏天的,头顶的太阳明晃晃的,马路都被烤的软绵绵的,毛豆热的一脖子的汗,小脸蛋红的就跟个红心火龙果似的,发丝都汗湿的贴在皮肤上——陈冰心疼孩子,给毛豆买了根冰棍,娘俩在树下歇歇脚先。
毛豆嘬着冰棍,问:“妈妈,我们为什么要退新房子呀?姥爷说,我以后还要在这里上学呢。”
陈冰想,也是。当初选择买这房子,就因为是学区房,可以上本市最好的初中,也就是育英中学,当年还是陈炽的母校。
如果不是现在急需用钱,她也不至于要来退房子。至于转手,方才其实她也有咨询过售楼处,人家说现在是期房,房产证还没办下来,这时候转手,除非买卖双方知根知底,否则不建议,风险太多。
房子这头,路已经被堵死了,不用考虑了。
陈冰心想:那就赶紧抓紧时间想法赚钱吧。
娘俩在大树下吃完了一根冰棍,陈冰又开始带着毛豆满城跑——她去的是以前自己工作的影楼那一片。但一个半天跑下来,直到日头西沉,毛豆困的眼睛都张不开,陈冰背着孩子,前心后背全湿透了,嘴唇都干起了一层皮。
好在路边一个小咖啡馆,她实在走不动,在人家的椅子上坐了坐——店家那个姑娘好心,看她还抱着孩子,麻利送上来一个靠枕和一包湿纸巾,陈冰心里不安,赶紧点了杯柠檬水。
一杯柠檬水8元,已经是最便宜的饮料了。
她这人向来不讲究吃也不讲究穿,特别是工作又都是在剧组——都是包吃包住,吃剧组的盒饭她就吃的挺香。好不容易从去年才开始手头宽裕些,不过现在一阵风刮回解放前,一分钱恨不能掰两半花。
但好在人家店里空调开的足,毛豆躺在卡座上也伸展的开——陈冰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小本本和笔,算了起来。
半天功夫,她跑了也不知道多少家——然后发现,才不过几年功夫,影楼已经过去了当年的红火期,变的日渐式微起来。
她当年工作的那家影楼早就不知所踪,变成了一个大型的服装连锁店。而当年的影楼一条街,大大小小十几家影楼,目前只剩下一家还在金鸡独立——毕竟,随着时代不断发展,个性化需求逐渐成了当下年轻人的标榜。
影楼这种千篇一律的模式化生产,俨然已打不过现在更多样化也更具个性的各种摄影工作室。
虽然如此,陈冰还是走进去一家影楼碰了碰运气——然后,在她精心演示了自己的化妆功底后,那家老板抠着下巴:“技术还是不错的,不过没什么名气,还是得从基层干起呀。这样吧,底薪1500,剩下走提成,怎么样?”
陈冰:“……”
的确,她有名气的时候,已经是N年前的事情了。
便是她是张木头脸,老板都看出了她心里头的那点抽搐,赶紧给她打气:“我们店很有名的,规模也是数一数二的,平时客源还是很可观哒,只要能勤快一点,月入5、6000还是很容易实现的啦!”
陈冰婉拒了。
她心里明白,对于新人来说,这种薪资水平的确是常态。但,她现在需要的,是短时间内最好能有最多的进账。
各种摄影工作室也是一样,倒是比影楼厚道些,因为多样性嘛,例如人体彩绘啥的,这种对陈冰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但还是那句话,做的再好也得从初级开始,没有哪个老板愿意冒冒失失的高薪聘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
的确名不见经传——陈冰在剧组化妆才不过积累了几年经验,特效化妆也尚属于刚展露头角的……然后就被一刀斩断了。
况且剧组化妆师和影楼啊工作室的化妆师,虽都是化妆师,但毕竟不是一个圈子。
否则,封杀令要能共通到这,那她可就真没活路了。
同理,白水作为一个二线的省会城市,这些年一些比较中高档的造型工作室也有冒出来,虽不比SUDX那样的顶级,但也是主要服务于一些上层人士和媒体从业者。
不如……
陈冰看了看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再回头看看毛豆睡着的小脸,心里思忖:不如,明天再去这些地方碰碰运气?
这家咖啡馆可能是因为位置比较偏,店面也比较小,人流量不大,顾客三三两两就这么几个人。陈冰收起小本子和笔,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20分钟,只叫了一杯柠檬水,再呆下去她也不好意思,正准备把毛豆唤醒,好赶回去医院。
突然就听方才那个好心给递靠枕和湿纸巾的店家姑娘,突然在柜台那捧着手机超级大声:“什么?2800??她也忒狮子大开口了!!到底有没有点良心啊!”
陈冰就见那姑娘本来挺娇俏的一张小脸,此刻都眉毛竖起,张牙舞爪的,一副被气的快要憋气的模样:“换人!不用她了!赶紧换!KAO,这种人,心思也忒怀了!赶明个就婚礼了,她早不说晚不说,赶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加价!就她那个破水平,1800都不值,连1000都不值,还2800!她到底哪来的那么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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