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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她化妆的手顿了，于是我站起身，凌云殿里我打小带到大的孩子在等我。

很讶异皇上会在这里，他坐在床边，像普通人家父亲一样守着自己病弱的孩子，他见我眼神有些闪烁。

&ldo;他会好起来的！&rdo;

他脸上愧疚的表情，还有垂怜的神色是说他也知道凌儿是我的宝贝吗？我直直看着他，留守的太医在一旁冷汗直流

&ldo;公主的病药石枉然了对吗？&rdo;

&ldo;不是的娘娘，公主她的病其实没有八皇子严重。&rdo;

我恍若未闻，厉声再次重复&ldo;公主的病药石枉然了对吗？&rdo;

我看到皇上皱了眉，看到老太医连双脚都一并开始抖动。三个人皆沉默着，最后皇上叹了口气，出去了。所有的事也就定了。

我想我的心变得越来越狠，重重的债孽下，或许下一世也无法安生。

第三十九章

&ldo;你想朕如何？&rdo;他看着我，目光深沉，隐隐还透着不悦。不错，我是在难为他，在他难得施舍的陪在我与凌儿身边一天一夜后，我还是不知好歹的难为他。

如今我已无所求，只希望凌儿开心过完他十一岁的生辰。那日，凌儿难得清醒，我急急赶去凌云殿。凌儿正望着苍天白云出神，没有察觉匆匆而来的我。他腊白如纸的脸上眸光异常清明，满目是幽深的眷恋，让我霎时通彻心扉。我的凌儿，我的凌儿，我最亲的孩子，是否也已知道你将离我而去呢！

他感应到什么，望向我，透出一个淡凉似水的微笑。他仰着脸问我&ldo;娘，东门大街上是不是能看到川流不息的车辆，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商贩在道旁叫卖。舅舅说，他上次买给我的狗不理包子就是在那的，舅舅还说那老板铺子有一个口很大很大的蒸笼，每日辰时不到就会四溢出好闻的包子香，远近驰名。娘，娘，舅舅他去了那么久，为何还不回来，凌儿好怕……&rdo;

我知道凌儿怕什么，因为他的惧怕早已化为我的惧怕，甚至我比他更加恐惧，恐惧他见不到哥哥便离去了，恐惧他至死仍是被关在这个笼子里，未看见过外面的蓝天。

&ldo;准我们出宫，不然就废了我，把我和凌儿一块赶到宫外去。&rdo;我仔细的看着他的表情，谨慎小心。

他脸色巨变，冷厉的瞪我，不敢致信。&ldo;你当真要朕废你？可深思过后果？&rdo;

我点头，毅然的直视他。我这一走，伤害最大的定是宁府。兄长生死未卜，如今又出一位废后，必然难逃破败的命运。只是与凌儿相比，那个家已不足已让我牵挂。我要带了凌儿出去，要带他去看江南烟雨，赏大漠风情。

&ldo;求皇上成全。&rdo;

我跪倒，匍匐在地。

良久后，他叹一口气，神色已缓和下来。

&ldo;你这是干什么，他并非你亲生，又何苦做到这一步！&rdo;

我看着他，不语。

&ldo;不要忘了，你还有远在北国的兄长，难道你不想救他了？你不是一直在钻营这件事吗，你苦心的靠近麒昕不就是为此，你放出那个女人，不惜激怒我，现在却真的全都不管了？&rdo;

轻颤了一下，我低下头去，可他的声音又从头上传来。

&ldo;宁宰相会去北国的原因你最清楚不过，你忍心吗？那可是与你有血缘的兄长，为了你甘愿傾尽所有，麒凌却只是朕的儿子，虽叫了你母后十年可终究非你所出，你当真考虑好了？&rdo;

我伏在地上的手无法抑制的颤抖，惊痛的看着地面，一边是兄长，一边是凌儿，无论如何选择，只怕这一生也都只能沉浸在悲痛里了。

皇上拂袖离去，我在殿前跪了一夜，第二日，迷糊晕眩中听宫人传了旨意说，皇上下诏，差我与凌儿以皇室的名义前往皇陵祭祖，即日启程。

午时，我便带着凌儿以及浩大的仪仗队出了皇城，看着车队惊起的滚滚烟尘，想着：原来他终不至于绝情，可我们又为何会这是这样的局面呢。

第四十章

&ldo;竟是你？&rdo;我看着眼前青衣挺拔的男子，感叹造化弄人。没想到随行的还有钟广良，如今的他比早些年好了太多，虽两鬓斑驳，却已无了那股悲彻，说来，他还该向我道谢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