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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ldo;可以了。&rdo;我看着碧月手中正待要上的蜜粉，喊住她。女人从来不需要太美，尤其还孤身在外，莫叫人抓了话柄去。

看她仔细小心的收拾着东西，我的手不自觉抚上那妆盒。就如小时候那般，细细的，轻轻的，我知道那是母亲最宝贵之物，每每抚摸，也都是趁母亲不在之时。

母亲死后，我本是要将这物也葬去陪了母亲，可父亲震怒，他瞪着这妆盒的眉眼好似要把它拆吞入腹。我从来未曾见父亲这样失态过，他走过来退开我，夺了那盒子转身就走，嘴里喃喃着

让你去陪她！让你去陪她！

父亲走的那样决绝，愤恨，全然不理会倒在地上扭伤了脚的我。

回忆是那样尖锐的划疼了我，直到碧月在我耳畔轻呼，我依旧不自觉的抚着胸口。

&ldo;主子，是身子不舒服么？&rdo;

我摇头，这痛清晰到叫人辩不出疼处。

第十章

我随碧月出去，我看到了大伯父，二伯父，小叔父，大姨娘，二姨娘……

后面扰扰叨叨的一群人，有些认识的，有些见过的，还有许多却是连名字未曾听闻的。众多的人影里，我端一眼就瞧出少了一个，宁容睿。

低低凑近伯父

&ldo;今日府里有这许多的人，叫静儿好高兴。&rdo;

&ldo;皇后娘娘高兴就好，臣等之前还在担心是否人太多会影响娘娘心情。可惜这些多是本家亲戚，推也推不掉。&rdo;

大伯父说的十分恭谨，此刻倒影在他眼中的已不是他的侄女，亦不是宁家的女儿，而是圣朝皇后，既位高权重便怠慢不得。

&ldo;咦，这许多的人怎么惟独不见二哥哥？&rdo;

我静静的看着众人，问的不动声色。

大伯似有为难，轻咳数声才道

&ldo;今儿早朝就一直没回来过，可能留在宫中有什么事罢。&rdo;

听罢我便不在言语，默默的听着众人道喜，碧月在一旁马不停蹄的打赏，众人脸上都喜滋滋的，惟有我心里好似失去一块，怎么都不得圆满。

&ldo;碧月可知道我多少岁了！&rdo;

实在呆不下去了，我领着碧月辞了众人逃出来。

&ldo;主子今年二十有六，虽不小却也算不得太大。&rdo;

碧月看着我，如是说，从她轻蹙的眉眼我看到了我的疏忽！碧月比我长两岁，我这般叹着，她想必心中更苦。

于是，我问她想不想家。她只作摇头，眼神透过我看向很远的方向。她说，用极轻极轻的声音。

主子，碧月从小就没有家。主子忘了吗，每年宫中通融奴才们出宫探亲的时候，碧月都未曾离开过半步。碧月是打小就送进宫里头来的。那层层宫墙就是碧月的家。

心惊着，我着实没有注意过这些。这些年里，究竟是我太冷漠了么！这丫头跟在我身边竟也变得这般淡薄了！回想起早些年为着一盆雏ju微笑半天的倩影，我默然了。

&ldo;你明日便领旨出宫吧。&rdo;

说完也不待她回应，我急喘喘得走了。我在害怕，害怕她变得跟我一样，再不为万事动容。那至悲的境地，有我一人独处就好了。

夜里，我知道她跪在我门前哭。声音很细，很悲彻，搅的我辗转反侧。我心里重复的，都是我没有错，没有错。一旦出去，总会比宫里有希望。我想得如此深，碧月你，不要想不到呀。

朦朦胧胧中，我不知道是何时睡去的。习惯性的喊着碧月的名字，终不见人来，才道原来在昨日，我便把她遣了。

正出神，如意近来打断了我。

&ldo;主子，糟了，碧月姐姐她不见了。&rdo;

如意圆润的嗓音此时一片焦急。她看着我，见我如此平静诧异不已，以为我未听见，低低又唤了声主子。

&ldo;恩，我知道了，这事莫再嚷嚷，碧月是我昨日遣走的。你快去张罗，我们今日便启程南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