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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入膏肓（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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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飘雪，炉中的炭火早已燃尽，虽未完全熄灭却也到了强弩之末，房中又阴又冷唯有书案上的一缕烛光还透露着些许的温暖，可于这偌大的房间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安置在房间角落里的小兔子都被冻得瑟瑟发抖，而坐在书案前的那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全然感受不到这份寒冷，不知书案上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将她所有的心思都吸引了过去，连敲门声都不曾听到，敲门无果丝竹只得推门而入，而眼前的一幕却让她皱起了眉头，床榻还是昨晚她离开时的样子，整洁的连个褶皱的没有，一整根的红烛此时只剩了一点点，炉中的炭火燃尽也没有加新的，房里冰冷的好像没有人一样，种种迹象表明，陈默清又是一夜未眠，尽管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结果也终是没有改变。

府中正房，余琼儿刚刚起身换了衣服，打算去厨房看看早饭，陈默齐和陈默扬皆是彻夜未归，心中自是挂念不已，想着准备些暖胃的吃食，还没等走出房门，丝竹却先一步赶了过来，带着一脸的火气，“大夫人，您快去看看吧，我是管不了她了。”说话时五官几乎拧到了一起，琼儿一听便知道是清儿惹了她，尤其是近两日，几乎日日被气到吃不下饭，“又是一夜未睡？”琼儿轻声问道，丝竹深吸了口气，才控制住心中的怒气，开口说道：“何止是一夜未睡啊，这次连炭火都不加了，房里冷得像冰窖，我进门了她都不知道。”听到这琼儿的脸色也难看了几分，本来就身患奇症，为了帮她调理身子全家上下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这丫头却这样糟践自己，不免让人生气，“带我去瞧瞧。”说着便和丝竹往清儿房中赶来，等二人到的时候，人已经晕倒在了书案上，浑身冰冷呼吸微弱，连脉象都几乎消失了。

“清儿，清儿。”熟悉的呼唤在陈默清的耳边响起，冰冷的身体也慢慢有了一点温度，在余琼儿的呼喊声中，陈默清总算是睁开了眼睛，看着满眼焦急的大嫂和丝竹她却是一脸茫然，不过就是小睡了一会儿怎么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样，“嫂嫂，你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清儿的这一问倒是问住了琼儿，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不久之前发生的一切还让她心有余悸，明明几乎濒临死亡可看此时清儿的神情，竟是全然不知。“你刚刚”没等琼儿做出反应，丝竹倒是忍不住了，先一步开了口，刚说了几个字便被琼儿打断了，“丝竹，去打水吧。”眼神中透露着禁止的意思，丝竹虽然不解却也听话的退了出去，清儿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她知道她们有事瞒着自己。

梳洗完毕换了衣裳，清儿来到了大嫂房中询问早间发生的事情，谁料还未开口便被大嫂的一句话吓得住了口，“跪下。”清儿不知发生的什么只得依言而行，向来好脾气的大嫂今日是真的生了气，姑嫂俩素日向来和睦，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看着清儿乖乖跪着，琼儿也松了口气，先发制人总算有了效用，不然她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早间的事情，能拖延一会儿总是好的，“昨夜几时睡得。”许是心虚，本想僵持一会儿再开口发文的，实际上却并没有坚持多久，听大嫂这样问，清儿面色一红，小声嘀咕道：“又是丝竹那个丫头，看我回去怎么罚她。”声音不大琼儿听得却清楚，“你个没良心的丫头，丝竹都是为你好，你还罚她，我先罚你。”

喝了热汤穿了披风，陈默清便去了祠堂，自请罚跪半日，琼儿也没拦她，虽有心询问早间发生之事，原本就理亏也没好意思开口，这也正中琼儿下怀，半日的时间足够想出对策了。“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吗。”琼儿开口询问丝竹，最近府中多事，琼儿忙起来连孩子都顾不上照应，清儿这边的情况便都让丝竹留意着，丝竹听完摇了摇头，“这是第一次，这几日夜夜不睡，四肢冰冷的情况有所加重，但也不曾发生今日晨起时的状况。”提起这个两个人皆是心有余悸，那种无限接近死亡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看清儿醒来时的样子，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状况。”琼儿轻声说道，丝竹这才明白早间少夫人为何不让她说出真相，同时也对另一件事起了疑惑，“少夫人，有件事我不止该问不该问。”琼儿知道她想问什么，很干脆的做了回答，“那药是扬儿带回来的，说是那位看诊的大夫所赐，若非性命攸关不可服用。”

一语过后，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得到回答的丝竹脸色凝重了几分，为的是少夫人口中的四个字，“性命攸关”，琼儿亦是久久不曾言语，尽管费尽心思也终是到了这一日，眼下的清儿已然是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