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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他缓慢地转过脑袋，等待着。

&ldo;我‐‐哦，没事儿。&rdo;话到嘴边，马妞又把想说的事儿吞进了肚里。

过了一会儿，妈妈把菜端上了饭桌，捂着腰痛苦地坐下来。

&ldo;去医院看看吧!&rdo;马妞说。

&ldo;没事儿，天气热，上火，喝点青菜汤去去火就好了。&rdo;妈妈指指桌上的汤碗，笑笑，因为疼痛，妈妈的笑容显得很凄惨。

正值傍晚，窗外传来了邻居孩子嬉戏的喧闹声。爸爸把脸转了回来，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劣质烧酒，端起来一口喝进去了大半。

酒精顺着他那青筋暴露的黝黑脖子，直达肠胃，他咧着嘴享受着烈酒的刺激，闭眼皱眉陶醉了好一会儿，等着火烧一样的感觉在肚中慢慢平息，才沙哑着嗓子缓缓地说道：&ldo;吃饭吧。&rdo;

没有人刻意提过，但谁都看得出来，整个家庭充满了悲观和沮丧。

吃完了饭，马妞回到房间，昏黄的台灯照射着一本打开的作业本，今天老师布置的数学题一共有四道，马妞呆坐了两个半小时，一个字也没动。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声，一股煎中药的味儿弥漫进来。

&ldo;关火，把药倒进碗里，吹凉……&rdo;马妞闭着眼睛都能默数这个过程，五分钟不到，门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门把手吧嗒一下，马妞坐直了身体。妈妈进来了：&ldo;写作业呢?&rdo;

&ldo;嗯!&rdo;马妞赶紧站起身跑过去端碗。

&ldo;别动，别动，小心洒出来!&rdo;妈妈弯着腰，把药端到桌子上，然后坐到床边，&ldo;快喝吧，已经凉了。&rdo;

药味不好闻，而且很苦，可马妞还是硬着头皮喝完了。

&ldo;早点休息!&rdo;妈妈没有多说话，蹒跚着脚步，端着空碗出去了。

&ldo;得做点什么!&rdo;想象着门背后妈妈操劳的样子，马妞对自己说。

隔壁有轻微的电视声，老旧的吊扇在头顶上吱呀转着。马妞耐心地等了一个多小时，电视声终于消失了。马妞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走到阳台上。从阳台看过去，爸妈房间的灯已经灭了。她走到阳台的角落，打开工具箱，取出了那把小铁锹，然后又在箱底下掏出了一个蛇皮袋，那是她在放学的路上捡来的。

马妞拿着铁锹和蛇皮袋，悄无声息地带上门出去了。

左转，沿着一排桑树下的小路，走到河边。沿着河岸，搭着一排一层高的砖房。这一排矮砖房是厂里租给临时工的。中间有几户改装了门窗，变成了沿街的小卖部。

这个时间点原本应该是关门的，可中间有一户竟然还开着。马妞把身体尽量贴着暗处，低着头快速走了过去。又走了一段路，马妞终于来到了山坡的脚下。

起码得把埋乐乐的现场破坏掉‐‐马妞多少看过一些侦探的电影电视剧，知道警察凭借着蛛丝马迹就能找到来源，可不能给自己的家庭再添麻烦了。马妞加快脚步开始攀登起眼前的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