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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
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即使过去了那么久,当沈晏清回忆起来时,他仿佛还能看到当时跪在地上的李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额角因为忍耐的怒气而暴起的青筋,和他攥紧的拳头。
李煦的指甲几乎都要抠进皮肉里。
沈晏清自然是看到了,他笑嘻嘻的问:“怎么,你恨我了?”
李煦低着头:“我没有。”
十四岁的沈晏清才不管他到底有没有,他不在乎。
天底下爱他的、恨他的,他都不在乎,反正他自己过得舒心畅快就好。
回忆暂且停在这里,因为在给沈晏清擦脸的江萱看出他神态不对,她转身一边在热水里洗毛巾,一边问:“想什么呢?”
沈晏清茫然的眨了眨眼,他想着有些心虚,这件事他本来早就已经想不起来了,可偏偏又想起来了,还记得那么细——
于是,沈晏清用手托着腮撑在卧椅的另一侧,开始不断纠结的回忆当时李煦的神态。
有些患得患失的想,李煦到底恨不恨他。
不喜欢李煦的沈晏清是不在乎李煦恨不恨他,可他后来喜欢了,就在乎了。
这怎么能怪他呢,对吧。
沈晏清想,即使李煦当时是恨的,那后来呢?
不会还恨着他吧?
还没想明白,江萱见沈晏清魂还没回来,声音大了一些:“和你说话呢。”
沈晏清回过神,他知道自己不能和江妈妈说李煦的事情。
他能和白衡说,是因为白衡是天清门的人,白衡以为他是个金丹修士砚青。金丹修士在漫长的修炼途中认识一个叫李煦的天清门小剑修,是再正常、不会让人起疑的事情了。
但是江妈妈不一样,江妈妈知道他不久前还只是个东海来的炼气小妖怪,他的身份还是由江妈妈经的手。被她知道,恐怕会起疑心。
沈晏清撒了一个不算谎的小谎:“我刚刚在白衡的马上,闻到他身上有股药的味道,但是想不起是什么药的味道了,所以一直在想。”
“哦。”江萱说:“你想这些做什么,白衡是天清门的世家公子,身上的药味要么是什么天材,要么就是什么地宝,少想些七七八八的东西,还是好好想想,等会玄都的大人来了,我们要怎么交代的好。”
玄都过去的人死了个精光,这事不好交代。
江萱已经急死了。
她一个晚上就干着急的在房间里踱步,外面下了一整夜的雪,亮得离奇,太阳才出来一点,就比以往灰蒙蒙的早上都要亮得多。
江萱喃喃自语:“这场雪要是早些下就好了。”
若是早些下,玉绥湖上结了厚厚的冰层,他们从冰上过,也就不会再发生被野兽围堵的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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