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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单论身手,再来十多个他也不在乎,只是他来求药在先,不能下重手,对方人数众多,却个个出手凌厉,竟是半条生路也不打算留。
沈竹晞见招拆招,不禁疑窦丛生:传闻中,凝碧楼的弟子和他们楼主一样,向来富有仁爱之心,怎么今日竟这样对他?那只被辜颜毁掉的黑檀葫芦究竟是什么东西?辜颜又忽然吃这东西干什么?
察觉到袖口的白鸟已经在封印里昏睡过去,沈竹晞更是头大如斗,恨恨地决意回去要拔下它几根羽毛泄愤。
&ldo;还挺扎手!&rdo;对面抢攻过来的弟子见他还游刃有余,更是忿骇,几人持兵刃毫无章法地就强攻上来,沈竹晞一时应接不暇。他遥遥瞥见后方一扇半开的窗,当即决定跳窗而走。
&ldo;不好,他要逃!&rdo;有人惊呼。
&ldo;楼下是后花园,他逃得掉吗?&rdo;领头的弟子停手冷哼。
沈竹晞足下一踉跄,起跃间落在窗沿,看见楼下齐整的一行人严正以待,握紧了袖中的刀暗暗叫苦。
他轻功实在不好,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落,能平稳落地已是十分勉强,何况他几乎清楚地瞥见最前面那人手里的红缨长枪,和眼里跃跃欲试的暴戾神色。
他横刀护住心口,一咬牙,就欲往下跳。
就在松手的一刻,他手腕忽然被用力握住,冰寒的气息在一瞬间裹挟上来,他瑟缩着欲往后退,整个人却在半空中被拉住了。
枢问堂里还有高手?
沈竹晞仰起头,那人一绺落发从他额前掠过,淡然的眼眸里半点紧张也没有。
&ldo;跟我走。&rdo;那人将他拉紧了,单手持一竿白玉笛,浅蓝的笛穗缠在他手腕上,清脆地吹了一段。笛声悠扬,调子奇异,激越处如万壑生风。
在曲折回环的悠长笛声中,最前面攻过来的那个弟子,忽然扭曲着后撤,几乎伸到沈竹晞胸前的刀尖震颤着跌落在地。
沈竹晞听着他呜咽吹奏,借着滴翠的反光看清那人的面容,几乎愤怒地咬牙。
是他,居然是他!
是抢走他束发缎带的那个人,他一定不安好心!
沈竹晞趁他似乎全身心都沉浸在笛子上,抬足便准备悄然后退,只落了一步,看见脚下约有几十人叠加的高度,惊惧地钉在原地微颤。
都怪自己恐高!
沈竹晞面沉如水,重重地哼了一声,惊异地看着身前气势汹汹的追兵们面上的杀意渐渐消弭下去,那人横笛吹一声,他们便后退一步。
&ldo;可真有你的!&rdo;那人单手护着他从旁下落,两人且行且退地走出一段,笛音骤停,余音袅袅中,沈竹晞惊叹地拍拍他的肩。
他侧身看去,黑衣人长身玉立,暮色的最后一缕光从他手里玉笛上小孔折射过来,挽过他眉梢鬓发,让他冰雪似的面容平添三分清狂狷介。
这人长得可真好看,沈竹晞心说。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不着边际的东西,猛地一拍额头:&ldo;嘿,我说这位仁兄,你抢了我东西,又给我解了围,现在只要把我束发的带子还给我,我们就两清了。&rdo;
&ldo;若我不想和你两清呢?&rdo;那人终于把目光移到他身上,不咸不淡地说。&ldo;……&rdo;,沈竹晞无言。
良久,他才寻回自己的声音:&ldo;你若再不给我,我便抢了。&rdo;他执起那人的手,扣住他手腕上鹅黄缎带的一端欲解,手忽然被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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