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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魏开颐坐在肩舆上，扇子盖在脸上，听说要去见他姑姑魏暮云，立即高兴直起身子，一手接住扇子，一手指着庭院的西边：&ldo;我猜姑姑在素照池，她老人家最喜欢那。&rdo;

袁克己冷哼道：&ldo;你可以试试在她面前称呼她老人家，看她撕了你嘴巴。&rdo;

魏开颐让仆人把肩舆下来，揉着腰，捶着肩，笑道：&ldo;我哪当面说呀，我可怕她把我浸温泉里溺死。&rdo;瞥见一脸茫然的表妹，他又朝她笑道：&ldo;墨竹，这么多年没见过母亲了……&rdo;

袁克己打断他的话：&ldo;别说了，快走。&rdo;

墨竹记得昨晚上和魏开颐的对话，有心不和他靠近，不远不近的跟在俩人身后。过了几处水榭，沿着一处碧波荡漾的池水上了一座回廊，七拐八拐终于走进了一个楼台。

一进去，墨竹就感到了沁人的凉意，虽然在园子里已经很凉快了，但明显此处更是避暑胜地。

屋内落着层层纱帐，凉风吹来，纱帐轻轻飘动。这时有丫鬟从将纱帐拉开，撤去了一座屏风，现出一座矮榻，上面卧了一个美艳的妇人，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淡淡的道：&ldo;怎么回来的这样快。&rdo;

魏开颐上前一步，拱手作揖：&ldo;小侄请姑姑安。&rdo;

妇人便是魏开颐的亲姑姑，袁墨竹的生母魏暮云了。她乃魏氏嫡女，笄年后嫁给了当今的名士袁宏岐为妻，可谓生养富贵，一生优渥。现在虽然有三十五岁了，但保养得宜，咋一看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模样。

所以墨竹初见她，吓了一跳，赶紧身边身姿挺拔的袁克己，不敢相信这个年轻女人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ldo;……开颐呀，我听克己送信来，说你也来了，我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rdo;魏暮云由丫鬟扶着坐起来，理了理云鬓，问袁克己：&ldo;你妹妹呢?不是说没死么。&rdo;

袁克己瞅向墨竹，墨竹尴尬的愣了愣，唤了声魏暮云：&ldo;娘……是我墨竹。&rdo;

魏暮云愣了下，扑哧一下笑出声：&ldo;怎么打扮的跟个小倌似的，来来来，让娘好好看看你。&rdo;墨竹小步走过去，挨着母亲坐下，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竟越发紧张了。

&ldo;唉，看看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大了，我都成老太婆了。&rdo;魏暮云叹道。

袁克己勾唇冷冷发笑，魏暮云沉下脸，狠狠剜了儿子一眼：&ldo;你们赶路累了吧，下去歇了罢。墨竹留下，我们母女要好好聚聚。&rdo;等袁克己和魏开颐走了，墨竹局促不安的道：&ldo;娘，我在裴家失足落水，不大记得以前的事了。&rdo;

&ldo;唉，你就是记得，估计对我这个亲娘也没什么记忆吧，送你走的时候，你才五岁，连咱们家院门朝哪边开都不记得吧。&rdo;魏暮云轻抚着墨竹的脸蛋，红唇抿了抿，笑道：&ldo;可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生得比你哥哥在信里说的还好看。&rdo;

&ldo;……嘿……嘿嘿。&rdo;袁克己这变态真这么写了?

魏暮云瞅着她笑道：&ldo;你比你哥讨人喜欢多了。&rdo;摸了摸脖子，抱怨道：&ldo;这天儿真是热得人受不了，随娘去凉快凉快，正好洗洗你身上的风尘。&rdo;

墨竹听到可以洗澡了，心里默默流泪，总算是感受到家的温暖了。

穿堂出了小楼，后面是一处碧波清池，泉水从山上引下来汇入池中，清澈见底。墨竹拿脚尖试了下，温度很低，正犹豫间，被早就进到里面的魏暮云扯着手给拽了下来。

她哎呀一声跌了进去，泉水冰凉，她不觉抖了几抖，擦净脸上的水珠，顺便吐出一口水。此时魏暮云忽然移到她身边：&ldo;一路上，你哥哥对你好吗?&rdo;

&ldo;……好。&rdo;墨竹忍不住抬眼看了眼自己的母亲，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可不管是模样还是身段都是一顶一的好。她没法对这样的面孔，产生母亲的感觉。

魏暮云咬着唇，悠悠轻叹：&ldo;你哥哥走后，何家又派人来催你的婚事了。你哥哥不在家，我和你爹没法应付这帮小人，可愁死我们了。&rdo;

&ldo;您似乎不同意这门婚事。&rdo;

&ldo;除了你哥那个脑子有病的，谁还会同意?士庶不同席，更别说通婚了。&rdo;魏暮云道：&ldo;当初是形势所迫，你爹不得不同意，否则何御榛不出兵。&rdo;

&ldo;我哥大概不想失信于人吧。&rdo;

&ldo;那何家出兵后，在翠洲烧杀劫掠，不比那帮暴民差，暴民毁了七分，他们也得毁了三分。&rdo;魏暮云眯着眼睛，恨恨的道。

&ldo;母亲您的意思呢?&rdo;

魏暮云摸着女儿柔嫩的耳垂，歪着头道：&ldo;我当然想让你嫁给士族了，最好是母亲的娘家人，墨竹，你看开颐怎么样?&rdo;

不怎么样。墨竹低声道：&ldo;……我们在河上遇到他的时候，他弄了十几个歌姬淫乐……&rdo;

魏暮云不解的问：&ldo;那又怎么了，难道像你爹那样，清心寡欲的跟块石头似乎的就好么?&rdo;

墨竹才到这个世界，对许多事情缺少了解。母亲和哥哥的意见相左，她贸然表态，必然得罪一方，还是沉默为妙。她道：&ldo;……婚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听您和哥哥的安排。&rdo;

墨竹的骑墙态度，没逃过母亲的眼睛，魏暮云悠悠的道：&ldo;在裴家学会他们虚虚实实那一套了。唉‐‐这也怪我，谁让你当初没养在我身边呐。&rdo;她朝伺候在池边的丫鬟使个眼色，便有小丫鬟端着金樽小碎步走了过来，魏暮云亲自给女儿斟了杯酒，递给她：&ldo;你是我魏暮云的女儿，我不会看着你嫁给那只猪狗的。&rdo;

墨竹接过金樽，小口喝了几下。冷泉刚开始泡的时候觉得冷，但是现在，她身上越来越温暖，几口清凉的酒水下肚，瞬间消除了那股燥热，她畅快的长出一口气。又泡了一会，她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腾云驾雾似的，一旁的魏暮云看着她笑道：&ldo;瞧你，脸蛋红扑扑的，真逗笑，快来人，扶小姐去歇息。&rdo;

&ldo;呃……我是该躺一会……&rdo;

墨竹出了冷泉，歇在母亲的房间里，矮榻宽大，她占了一边，晕晕乎乎的躺着。期间好像有丫鬟在她耳边说：&ldo;小姐，您的衣裳来了。&rdo;对了，她现在就裹了一层纱，里面是裸着的，她本能的想坐起来把衣裳穿好，但实在太累太想睡了，懒洋洋的摆了摆手，索性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没见到人，唤了声也没人应，见榻边放着一件水绿的儒裙，自己换好后，下地撩开珠帘准备叫人，，这时，她隐隐看到一个丰腴的美艳女子披着薄纱坐在屋中央的榻上，双腿分开，另有一个女子跪在脚踏上，墨竹看不到她的面孔，因为她将脸埋在了对方两腿间。

美艳妇人正是魏暮云，她兴奋的脚趾蜷缩着，抚弄着身下女子的脊背，口中的呻|吟或高或低。

&ldo;……&rdo;墨竹惊的张大嘴巴，使劲摇了摇头，捂着脆弱的小心脏，告诉自己这其实没什么好惊讶的，养面首的都有，这算不了什么大事。她四肢僵硬的回到榻上，怔怔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