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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问（第9页）

&esp;&esp;窗外的树叶莎莎地响，带动更大的风往房间里灌进，将香炉边散落的灰烬吹得扬起，地上的白纸在空中翻飞，一张落在打翻的砚台上被染上了墨水，一张正好插进了毛笔与地面的缝隙中。

&esp;&esp;轮子滚动的声音在这夜里微微响着，燕微州抱着怀中被外套包裹严实的茶梨，从房间里离开。

&esp;&esp;……

&esp;&esp;一刻钟后。

&esp;&esp;被突然叫过来，又被命令蒙住眼睛的哑女安喜忐忑地跪在桌前，等着燕微州的指令。

&esp;&esp;他的院里只有她一个婢女。

&esp;&esp;不过为何只有她一个，她又是如何来到燕府的，她也记不太清了，只知道自己好像是因为做了什么错事，才被人灌药将嗓子毒哑的。

&esp;&esp;是叁少爷阻止了那人，她才奄奄一息地捡回一条命。

&esp;&esp;虽然正是因为她说不了话，他才收她做了婢女，但少爷平日里不常使唤她，自己倒是过了几段清闲的日子。

&esp;&esp;被叫过来时，她还以为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犯了什么大错，来的路上十分地焦躁不安。

&esp;&esp;没想到自己会被领到一个蒸汽十足的房间，带她来的人把她放到这就走了，留她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esp;&esp;安喜隔着面前一层白纱隐隐约约看到燕微州靠着轮椅，手成握拳状抵着太阳穴坐着。知道她来了，也只是声调懒懒地吩咐她将一旁小桌上的布条蒙在眼睛上。

&esp;&esp;桌子很矮，她跪在地上将那布条拿起，不敢往他的方向多看一眼，连忙将布条覆到眼睛上系紧。

&esp;&esp;桌上似乎还有一个盆子，她只来得及看清里面的香皂和紫藤花瓣。

&esp;&esp;她一时瞪大了双眼。

&esp;&esp;这……这是要做什么？

&esp;&esp;“蒙好了？”

&esp;&esp;燕微州漫不经心地问道。

&esp;&esp;安喜将自己有些不自觉颤抖的手捏住，轻轻地点了点头。

&esp;&esp;“拿盆进来。”

&esp;&esp;她遵循他的吩咐，一边伸出手摸索着，一边拿着盆子往他发出声音的方向靠近，她小心地撩起那白纱，迎面一股热流扑向她的脸颊。

&esp;&esp;安喜更加地忐忑了，手死死地捏着盆子的边缘&esp;。

&esp;&esp;“推我去浴桶那。&esp;”

&esp;&esp;燕微州及时出声阻止了她继续往前的动作。

&esp;&esp;温暖的房间里，向上蒸腾的热气将空气熏得更加潮湿，他的声音像是粘糊在了那些水雾里，还夹杂着几分主人也未察觉的恼意。

&esp;&esp;她咽了咽口水，听话地要从他身边绕过。

&esp;&esp;燕微州将游离的视线收回，偏过脸躲开她快要触碰到他的手，冷眼看着她被绊倒在地。

&esp;&esp;安喜连忙起身，摸索了半天才找到轮椅的靠背，一手抱着盆抵在腰腹，一手则听着他的指令往前推着轮椅，停在了浴桶前。

&esp;&esp;他让她站在他的旁边，似乎伸手拿了盆里的东西。

&esp;&esp;很轻……

&esp;&esp;应该是那些花……

&esp;&esp;他在往浴桶里撒紫藤花瓣。

&esp;&esp;意识到这一点的安喜疑惑之余，才发觉这个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很轻，像睡熟了般平稳。

&esp;&esp;燕微州微微侧目，伸手将盆子里的毛巾拿起，扔进正长舒了一口气的安喜怀中。

&esp;&esp;见她识趣地蹲下身子轻轻往浴桶里探着，他一直蹙着的眉头才稍微舒缓了些。

&esp;&esp;她伸手触及到一片滑腻，下意识缩了缩，才试着用手感受了一下。

&esp;&esp;肩部窄小，应该是个女人。

&esp;&esp;她好像背对着她，就安静地靠着浴桶坐着。

&esp;&esp;听到燕微州手指敲击轮椅扶手的声音，她顾不得多想，便沾湿毛巾，轻轻地往那人身上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