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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esp;&esp;“我其实之前都是跟他父亲的。只是现在小裴总也开始接触公司的事情了，我算是少数和他认识比较多年的，便被派来做他的助理。”

&esp;&esp;这在休息日依然穿正装打领带的年轻白领絮絮叨叨地说道：“我比他大几岁，看着他读大学、毕业进公司。其实私下里把他当弟弟。”

&esp;&esp;“他其实不太像是这个年纪的人，做事滴水不漏，有时候连我这种老油条都佩服……但渐渐地，我也发现一个问题。哪怕认识那么久，小裴总对我、对身边的人、甚至自己的父母，始终是淡淡的。好像没什么事能勾动情绪似的。”

&esp;&esp;季时雨苦笑了下：“老领导一度还挺担心的，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esp;&esp;“沈顾问，这是我让你卖身也可以？

&esp;&esp;裴追冷淡地吐出两个字：“理由。”

&esp;&esp;“我说过了，我可以看到人的死期。在你身边是为了不让你死。”我认认真真地回答。简直像个优质金牌客服。

&esp;&esp;他缓缓皱眉，然后合上书，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

&esp;&esp;这是我进来后，他第一次认真地看着我。

&esp;&esp;裴追的眼睛很漂亮，这是我许多年前便意识到的。他的瞳孔很特别，非常黑，像不透光的深渊。

&esp;&esp;而当他面无表情地将眼神落在人身上，就如神祇要看穿人的灵魂一般。

&esp;&esp;“若我不信呢？”我曾养大的“神祇”反问道。

&esp;&esp;“不信什么？”

&esp;&esp;“不信你能看穿人的死期，也不信你保护我的说辞。”

&esp;&esp;“为何不信？”

&esp;&esp;裴追冷淡地说：“为何你说了，我便要信？”

&esp;&esp;他说着，缓缓靠近，黑发拂过我的脸颊，落在我的肩头。

&esp;&esp;“更何况……沈无，你看起来就不像会把人命放在心上的。”清冷的贵公子这样说道。

&esp;&esp;我其实知道他还在工地误会的气头上，再加上癌症楼我行事的确触及他底线了，因此言辞会格外尖锐些。

&esp;&esp;但是他那句话落地，我的脑海中蓦然闪现许多年前的一个场景。

&esp;&esp;我站在高台之上，看台下千人瞬间心脏崩裂，鲜血混杂着混浊的雨水成为一条蜿蜒的小河。

&esp;&esp;——他们都是我杀的。

&esp;&esp;始终如跗骨之蛆折磨着我的头疼骤然加剧，这一下锐痛就如同冷不防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esp;&esp;我咬住舌尖，才强行克制住自己痛得弯腰的冲动。

&esp;&esp;然后我笑了，顺从地点头：“小裴总说的是。”

&esp;&esp;我态度和软，裴追便没有立刻离开，但眉宇却缓缓皱起。

&esp;&esp;我猜测，那是因为我看起来没骨气又爱趋炎附势，他看不起。

&esp;&esp;作为曾经的上位者而言，我知道自己现在表现出的这副懦弱低贱的模样，裴追作为富家子弟见得最多。

&esp;&esp;但这也意味着，他更能理解这类人的行为逻辑，更容易相信这种财权色交易下的动力。

&esp;&esp;我又想到，那日发廊中的人打量着我说：“这样一副好相貌，在你身上真是可惜。如果长成这样，还肯低眉顺目，臣服卑微，再在床上乖顺低伏，婉转承欢，应该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