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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西装男的笑容越发温柔，但话语却是斩钉截铁不容反驳，&ldo;这可不行，harold，虽然你是我的老板，但这条命令恕我不能听从。我们各司其职，你雇佣我，我保护你。况且关键时刻没有你，我可搞不定你那些复杂的玩意。&rdo;不等fch继续发表反对意见，西装男反手握住他的手掌，两人快步走出电梯，&ldo;不要浪费时间了，decia的人不会晚到太久，我们得抓紧，这里离机房还有段距离。&rdo;

机房？我们的目的地是机房？fch再次陷入一阵恍惚，他不能理解西装男的话，可他确定自己来到这里应该是有个目的地，在那里他需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然而，到底是什么事呢？他不过是个数学系的教授，去机房又能做什么？

趁着fch发愣的机会，西装男成功拖着他继续前行。两人再次在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之中穿行，只是这次的走廊更窄小，灯光也更昏暗。

西装男显然对路径非常熟悉，在走廊的各个交叉处毫不迟疑。左转，再右转，再左转。fch紧跟着他的步伐，事到如今他也已经没什么值得多想的，那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虽然他不记得，但他确定自己必须完成。只要跟着这个男人，无论是那件事情还是找回自己失落的记忆，他都坚信可以办到。

&ldo;harold，再转两个弯就能到了，你再坚持一会。&rdo;西装男微微侧过头，fch可以看见他扬起的嘴角。fch努力回以微笑，如果颈椎疼得没那么厉害，这个微笑的可信程度估计能提高不少。

&ldo;希望你的机器给的地图没有出错，&rdo;西装男嘟囔着，&ldo;居然把自己搬到这里，你的机器还真会选地方……&rdo;

打断西装男抱怨的是两颗子弹，在他们正从一个墙角转出的时候。西装男的反应不可谓不快，退后半步转身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将fch推回墙后，&ldo;该死，我忘记还有部小型电梯可以直接到这里。&rdo;

fch的脊背紧贴着冰冷的墙面，寒意从皮肤表层慢慢渗透，如细小的钢针扎进中枢神经。不过他没有余暇再去关注身体的疼痛，西装男的身躯离他不足一厘米，他能清楚看见西装男左肩上那团红色正迅速蔓延开，扑鼻的血腥味铺天盖地般袭来。

西装男咬住下唇，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将左手的枪转至右手，以墙角为壁障向对方发起反击。

&ldo;还好他们第一批下来的人不多，就四个，&rdo;西装男连续几个点射，&ldo;搞定一个，还剩三个。&rdo;他额头上不住滚落下大颗的冷汗，可持枪的手依旧稳定。

对方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子弹像雨点般倾洒过来，西装男和fch不得不躲回墙后，也算稍做休憩。

西装男勉力移动左手摸向口袋，&ldo;还剩最后一个弹夹……看来我们得改变一下作战策略了，harold。&rdo;他直起靠在墙上的身体，却不由地一个踉跄，一旁的fch眼明手快地扶住了他。

&ldo;你伤得很重，我扶你找个地方躲一会吧，先帮你包扎伤口。&rdo;fch忧心忡忡地说道，他尽量避免直视西装男的肩伤，那红色太过触目惊心。

&ldo;不行！&rdo;西装男果断拒绝了他的建议，&ldo;他们的增援很快就会到，我们必须在此之前解决掉这三个人并取得他们的武器，或者在此之前先到达机房，只有这两种选择，否则一切都完了。&rdo;他斟酌了几秒，&ldo;去机房的路不止这一条，我们往回走，然后看情况寻找干掉那三个人的机会。&rdo;

鲜血开始从他的手臂蜿蜒而下，顺着手指滴落到地上，西装男没有拒绝fch的搀扶，两人互为倚靠，趁追杀他们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匆匆退走。

另一条路明显比原先那条复杂得多，在西装男的指点下他们推开几扇铁门，从一间又一间似乎是储藏室的房间内穿过。fch尽量不去注意房间内堆放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物品和箱子，他没有心情再去思索今晚魔幻般的遭遇，身边这个人的伤势才是他此刻最关心的。他时不时地瞟向西装男的脸，由于失血过多，连唇色都开始泛白。

这一次两人闯进的房间面积要比之前的那些大上不少，一排排金属书架上摆放着无数厚薄不一的文件夹。这应该是一间资料室。

西装男似乎在方才的逃跑中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才踏进房间就几乎踉跄倒地，拖累扶着他的fch都差一点一起摔倒。总算fch还有些常识，勉强拖着他躲进书架之间，以免追兵推门而入就能一眼发现他们。

&ldo;harold。你从后面左侧的门出去，对面就是机房。你快去，不用管我，我在这里尽量帮你拖延时间。&rdo;西装男背靠书架坐在地上，掏出最后那只弹夹装进他的glock18，又从自己小腿的枪套里拿出一支迷你型的备用枪。&ldo;这支鲁格lcp，里面还有六发子弹。希望在我用完它们之前，你可以连上你的机器。&rdo;

fch紧紧盯着西装男，不知哪来的勇气，他快步上前从西装男手里夺过那支鲁格。&ldo;我不会走的，你说过，我们可以先解决掉那三个人，那样可以争取到更多时间。&rdo;话说出口，fch自己也愣住了，在记忆里他从来没有接触过枪支，更别说开枪射击了。

西装男发出低沉的笑声，&ldo;harold，你还记得我教你的那些射击技巧？不容易啊……我刚认识你那会，你可是十分讨厌枪支的。&rdo;

fch怔怔望向手里的lcp，恍惚感席卷而来，&ldo;fch，你在扣下扳机前闭上了眼睛，这可不行。&rdo;是西装男的声音，还有他握住自己手掌的温暖手心。&ldo;你得控制你的呼吸，来，先深呼吸几下，现在准备瞄准，呼气，数到3然后吸气，再呼气时数到2就扣下扳机。&rdo;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原来自己对射击也不是一窍不通的。

走廊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西装男收敛了笑容，&ldo;好吧，harold，既然你执意留下来，那我必须提醒你，生死关头不容留情。&rdo;他语气放缓，&ldo;我不是逼迫你杀人，但第一要务就是要让他们失去战斗力，你明白吗？&rdo;

fch咬紧牙关，&ldo;了解！&rdo;不需要西装男多话，fch心底很清楚，不光是为了那件他必须完成的事情，现在这个情况下他不可能拿西装男的性命来冒险。

枪口对准房门。追兵应该是顺着西装男流下的血迹一路追踪而来，他们还剩三个人。fch异常平静，心底默念着那不知是幻觉还是回忆中西装男的教导。

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

门被踹开，第一条人影出现，fch扣动扳机，血花绽现在来人的胸口，惨叫声撞击着他的耳膜。

第二条人影，fch继续扣动着扳机，这次击中的是肩膀和大腿，花费了两颗子弹。

第三条人影，fch的额头滴下汗珠，手开始发颤，第一枪射偏了。交火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方的失误就是另一方的机会。不过来人刚瞄准fch还没来得及开枪，枪声便自fch身侧响起，鲜血自那人的眉间激射而出。

fch转眼望向身侧。&ldo;好了，我们又争取到大约十分钟的时间。&rdo;西装男喘着粗气，持枪平举的右手又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