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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贵妃:“后宫不得干政,臣妾哪能妄议朝政之事。”
宣靖帝一笑,拿起酒杯漫不经心转着,复而看向太子,“太子,此事你怎想?”
太子站了出来,跪下道:“父皇,儿臣认为有冤就要审,哪怕是陈年旧案,只要有疑点,就该拿出来重审。”
太子抬头,迎上宣靖帝锐利的冷眸,道:“崔家满门忠烈,岂能让幕后之人逍遥法外?此事倘若传出,百姓定是心寒,父皇不也常教导儿臣,赏罚分明吗?”
宣靖帝勾唇,面上阴沉得可怕,“好好好,不愧是朕一手教出来的好儿子。”
冷冷的一句话,不知是夸,还是讽。
“此事便全权交由谢少卿来办。”
宣靖帝放下酒杯,拂袖离席。
“谢陛下,臣领命。”
谢行之转眸看向席间酒杯掉了的聂松,目光冷淡,却有股逼人的压迫感。
第56章
宣靖帝走下看台,一股怒气挥散不去了,在篝火映照下,忽然停止步子。
宣靖帝冷声说道:“阿瑶,随朕回营帐。”
魏贵妃起身,跟着宣靖帝一前一后离开宴席。
皇帝御帐。
“都出去!”
宣靖帝呵斥退御帐内伺候的侍从,龙袍一撩坐在靠椅上,抬头看眼随他进来的魏贵妃。
“阿瑶隔那么远作甚?朕又不会吃了你。”宣靖帝冷声说道,幽寒的目光仿佛已将面前之人看透。
魏贵妃面色平静,走过去将御帐里的薰香点燃,袅袅轻烟缓缓上升,清冽的气息顿时弥散在整个营帐。
宣靖帝伸手,抓住魏贵妃的手臂,大力之下把人带到身前。
宣靖帝钳住她手腕,脸色微愠,“阿瑶,你还是忘不了他。”
魏贵妃:“陛下多虑了,事情过去多年,臣妾早就不念了。”
宣靖帝冷笑一声,显然是不相信,“前几日,朕去林间围猎,阿瑶不就背着朕召见了那弹琴的柳家姑娘?为何偏偏在朕不在时召见呢?”
魏贵妃呼吸凝滞下来,昏黄烛光下映着宣靖帝那张阴寒的面目,让人胆颤心惊。
“臣妾许久没听那曲子了,便想瞧瞧那姑娘长什么模样。”
“是吗?”
宣靖帝手上用劲,眨眼间拉了魏贵妃坐在膝上,“当年阿瑶不就是专门为了崔昦弹的这首曲子?春日宴上流觞曲水,你抚琴,他便在一旁舞剑。崔昦凯旋回京,在庆功宴上,第一件事便是向朕讨赐婚圣旨,好一对金童玉女,倒是朕棒打鸳鸯,拆散了你们二人。”
铁臂般的手桎梏了她,魏贵妃挣脱不开,与皇帝虚与委蛇,“臣妾早忘了曾经种种,未能白首到老的姻缘,都不是正缘。他……也不是臣妾厮守一生的人,臣妾早就认命了。”
宣靖帝冷笑,撩开她右手衣袖,露出腕子上长长的伤疤,“阿瑶倘若真认命,便不会割腕自尽,闹得朕不得不给他平反,还他清白。”
宣靖帝按住魏贵妃腕子上的伤疤,魏贵妃吃痛一声,“朕骗你的,崔昦早就不在人世了。朕当日是留了他一命,怪就怪他气太短,当夜就咽气了。阿瑶的乖女儿,朕本打算她一并带回皇宫陪你的,但朕感觉阿瑶恐怕会睹物思人,便打消了这念头。”
“阿瑶的女儿胆子随你,大得很。才四岁吧,孤零零一个人在夜里守她爹的尸首,守了一晚上。”
闻言,魏贵妃脑中轰然炸开,耳畔嗡嗡作响,整个人钻心地疼,控制不住地颤抖。
宣靖帝松开她腕子,说道:“阿瑶胆子大,别以为朕不知道,当年就是阿瑶将崔昦从牢里救出来的,看在阿瑶的份上,朕才没降罪魏家。”
魏贵妃红了眼,身子止不住颤抖,“陛下再清楚不过,崔将军是冤枉的!”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皇帝为了抢夺臣妻子设计诬陷的。
“是又如何?今日有人提出重审旧案,想必阿瑶心里是开心的,”宣靖帝扼住魏贵妃纤白玉颈,垂眼看着她有了愠色的脸,“今日朕不妨告诉阿瑶,诬陷崔昦,是朕授意的,就算谢行之重查,又能查到什么?”
宣靖帝抚上魏贵妃眉眼,指端停在她那颗美人痣上,眼里看她非她,“阿瑶前几年都很乖,朕可以不要你的心,但只要阿瑶乖乖待在朕身边,魏氏一族就相安无事,朕也可以处决当年明面上诬陷崔昦的人。”
宣靖帝眸子微微眯了眯,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喃声道:“真是越看越像呐。”
魏贵妃强压住恨意,笑道:“臣妾如今不就是陛下一人的笼中雀吗?臣妾一直都乖乖待在陛下身边,陛下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请陛下处决该处决的人,往后此事便不会有人再提及了。”
宣靖帝揽她靠在怀里,“阿瑶还是一如既往地识大t体,朕甚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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