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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卫屹之却在此时光明正大地去了相府。

愈发闷热的夏日，谢殊房内门窗大敞，她侧身卧在榻上，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卫屹之被沐白送入房中，刚好看到她的侧脸，似日落后不久便已悬在天边的皎月，不明亮，反而有些苍白。

卫屹之在旁坐下，静静看了她许久，低声唤了句：&ldo;如意。&rdo;

谢殊倏然转头，眼神从迷离中渐渐清晰：&ldo;是仲卿啊。&rdo;

她要起身招待，被卫屹之拦住。

&ldo;如意语气怅惘，看来是心病，究竟出什么事了？&rdo;

谢殊笑了笑：&ldo;没什么事，最近天气反复，我有些操劳，就这样了。&rdo;

卫屹之摇头叹息：&ldo;你我兄弟，何必遮遮掩掩。如今外面人人传是因那伶人之事，可是真的？&rdo;

谢殊垂眼盯着他衣摆上精致的绣纹，忽然发现对于自己的过去，知道最多的除了谢铭光外，居然就是眼前这人了。

真是意外。

&ldo;他是我幼年玩伴。&rdo;

卫屹之眼露诧异，很快又掩去。

&ldo;当初若非他赠了半包谷米给我，我根本熬不到谢家派人去荆州，也就没有今时今日。&rdo;

&ldo;那你又何必将他送去吐谷浑？&rdo;

&ldo;为了博个清白名声。&rdo;她扯了一下嘴角：&ldo;总之皆因我自私而已。&rdo;

&ldo;哪里的话，是秦兵凶戾，这一切只是意外。&rdo;卫屹之沉默片刻，忽而道：&ldo;其实家兄也是这般在途中被秦兵俘去的。&rdo;

谢殊意外地抬头：&ldo;什么？&rdo;

&ldo;家兄卫适之，年长我十岁，我幼时体弱多病，还是他教我习武强身。他领兵戍边，建功立业，本该功成名就，那年回都探亲，经过交界巴东郡，遭了秦兵伏击。&rdo;

&ldo;那他现在……&rdo;

&ldo;怕是不在了吧。&rdo;

谢殊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默默无言。

卫屹之伸手覆住她的手背：&ldo;看开些吧。&rdo;

谢殊低头看着他的手指，点了点头：&ldo;多谢。&rdo;

卫屹之告辞时已是满街灯火，茶馆酒家里时不时有歌姬浅吟低唱，也有人在继续议论着丞相和那乐人。

当初他兄长出事时，也有人或幸灾乐祸或扼腕叹息地议论过。但他们只是外人，又如何知晓真正经历的人是何种感受？

回到府中，他找出了皇帝赏赐的珍贵补药，命苻玄送去给谢殊。

&ldo;郡王怎么忽然……&rdo;苻玄一时失言，及时收口。

卫屹之摆摆手：&ldo;去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