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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她低着头，手指绕过那翠绿的叶子，双目迷离恍惚，喃喃自语：&ldo;命如草芥，不若蜉蝣，朝生暮死，而尽其乐……&rdo;

雅室内，八扇屏风大开，上有游龙凤舞栩栩如生，日月星辰点缀，气势磅礴，令人神往。屏风前一张十尺长的秋色矮脚桌，桌上茶具俱全，附近地面摆了一盆翠绿的观音竹，为整个布置添上文雅之气。

玉邀端坐桌前，翻看宗卷，一旁的玉瑾璇将一杯刚沏好的阳羡茶推到他面前，一面观察玉邀的神色一面小心翼翼地道：&ldo;亚父似有困惑，何不说与瑾璇听听，也许能寻到解决方法。&rdo;话声刚落，玉瑾璇神色尴尬，有些后悔口直心快了，连藏祁君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能有什么办法？

玉邀却不在意，将一张地图推到玉瑾璇面前，道：&ldo;早就听闻堰春有个地下街市，我怀疑那里有不合法的奴隶买卖，但苦于寻不到线索，你在堰春这么久，可有听过任何传闻？&rdo;

地图出自玉邀之手，回城几日，玉邀踏遍大街小巷，将地点一一标出，描绘得十分详细，玉瑾璇纵然看得懂，但密密麻麻的一片看得他心乱如麻，不经意地道：&ldo;虽然我不知道，但玉欲问的话，也许有所接触，毕竟与他来往的人都不是什么正道之人……&rdo;

&ldo;你说的有道理。&rdo;玉邀将肩上一绺细发撩到后面，在坐垫上换了个舒适的姿势，&ldo;你大哥的事我没时间去管，你可得留点心了，明玉府我是打算留给你的，若是你没实力从他手上夺走，那将来交给你也保护不了。&rdo;

玉瑾璇颔首：&ldo;必不会辜负亚父期望。&rdo;

&ldo;亚父此番回来，鸩王怎舍得放行？&rdo;

&ldo;自是要紧之事。&rdo;玉邀轻摇折扇，&ldo;如今战局瞬息万变，傲王切断了吾与东武那边的联系，供给鸩王的资源也就此中断，必须想办法在中域蒐集更多的钱财，方能即使给军队提供补给。&rdo;

玉瑾璇灵光一闪：&ldo;所以亚父打算提前清剿奴隶市场？&rdo;

&ldo;不错。&rdo;玉邀微微一笑，许是赞赏，旋即又露出了愁容，&ldo;冥注意奴隶市场已久，苦于寻不到其进入方式，所以一耽搁就是三年。本来打算局势稳定后再全力针对，如今傲王强势反击，我军伤亡惨重，必须提早寻得解决之道……&rdo;

青竹园。

九华允站在高墙之下，仰望上方探入墙内的柳枝，忽闻外头传来有人唱曲的声音‐‐

&ldo;幻出广寒境，罗袜净无尘。素娥风格分明，玉骨水为神。手揽清光盈掬，眼看山河一色，阅尽古今人。对影且长啸，一酌瓮头春。千万顷，琉璃色，楚天清……&rdo;

这首曲子多年前便已传唱，让当时还在鸩宫中的她印象深刻，恍惚之间，仿佛看到台上抚琴的琴姬，翩然起舞的舞姬，爹和娘亲温暖的笑容，还有哥哥和阿瑜……

……我回到故土了吗？

不知不觉，九华允已是泪流满面，脑海中突然多了一个强烈的愿望，于是攀上墙边的梧桐，想要越过这道高墙，看看外边的世界……

☆、堰春之五相见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过得浑浑噩噩，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情绪低落，精神麻木，就好像中了一种毒，毒入五脏六腑，祛不了，得不到解脱，有时甚至看到幻觉……

青竹园位处明玉府边缘，九华允翻过墙就到了外面，但落地的时候难免磕伤，她现在武功被废，身体虚弱，一如当初在江夷时的情况。

九华允一瘸一瘸地在堰春的大街上彷徨，唱歌的人早已不知去向，于是凭着自己的执念，一点点地寻找故土的痕迹。

在荒境，在青兽，魂牵梦萦成百上千次无一不是对故土的思念，在中域，有他们的亲族、鸩的子民，一花一草一木，甚至连空气都是她所熟悉，所依恋的存在。即使经历许多苦难，她也无法忘记在鸩宫的温暖日子，如今却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