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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ldo;我能怎么办啊？！&rdo;九华允的情绪也开始崩溃了，一声低吼爆发出来，视线已经被眼泪模糊，&ldo;交待什么，人都死了，还用什么交待？哥你为什么要将这么多负担施加在自己身上？你又不是神，你只是个凡人，你让我别去做勉强自己的事，一直在勉强自己的人难道不是你么？！

&ldo;就你做得‐‐我就做不得了？我就作践自己怎么了？我是没有办法，没有能力‐‐我只能这样做了啊！&rdo;

她嚎啕大哭，&ldo;我又不是一个人！你只当我不自爱、辜负了娘亲的托付，但你有没有想过，哥你死了我和阿瑜还能活么？我来的时候，一路都在想‐‐你要是死了，我就将阿瑜杀了，然后和她死在一块！这样你能满意了吗？&rdo;

天灰蒙蒙的，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一下下在九华冥心头拍打，他僵在原地，望着亲妹妹痛苦逃离的身影，视线越来越模糊。

九华冥感到异常惊愕。

九华允不曾如此大声与他说话，在长兄面前，她总是柔声细语、心平气和的，以至于他忽略了她原本坚韧隐忍的性子‐‐她本该是如此模样。

他当真是，将她逼急了，惹恼了，彻底伤了她的自尊。

那个孩子，羸弱却坚强，在她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所为唯一能依靠的哥哥的他，却深深伤害了她。

悔恨、不甘充斥在心头，若是无法向妹妹解释，只怕九华冥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ldo;二妹……！&rdo;

九华冥的愿望无比强烈，以至于忽略了身上的伤痛，陡然只觉得天旋地转，拔开腿欲追上去，却跑了没几步，因受伤沉重、刺激太过，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这时，一道苍老的身影出现在他身旁，似是观望已久，复杂的眼神倒映出少年的身影。

九华允哭了一路，身心俱疲，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她吐出嘴里的沙，静静地喘了一会，才勉强爬起。

发泄过后，九华允变得冷静起来，不由自主地抓紧胸前的衣襟，心道：哥哥只是一时难以接受，所以说了气话罢了，我又何必这么介意呢？

总归是一家人，不是么？

她擦干眼角的泪，前去寻找阿瑜的踪迹，心想哥哥应该会回到帐篷，然而一路都没有看到阿瑜。

阿瑜会去哪里呢？

九华允有些担心，但九华瑜虽然年幼，她将她当作男孩子来教导，比同龄的孩子都机灵得多，应该不会出事。

石墙外十余艘船舶正在装载，一艘庞大的宝船正扬帆起航，宝船缓缓离开岸边，游向中域的方向。

甲板上某角落，杜榷将背上的麻袋放下，疲惫的目光投向荒境高耸的三道围墙，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

杜榷解开麻袋上的绳结，翻出一个人头来，少年昏昏沉沉之际，骤然惊醒，环顾四周，发现身处于船上时，恶狠狠的目光瞪向面前的老者！

&ldo;你做什么将我掳来这里？允呢？阿瑜在哪里？&rdo;

&ldo;太子殿下……恕老臣无能为力，救不了二殿下和小殿下……臣万死难辞其罪也！&rdo;杜榷跪倒在九华冥跟前，连连磕头。

九华冥一把抓住杜榷的衣襟，怒火中烧，&ldo;你这个疯子，放我回去！&rdo;他一时激动，牵动了内伤，口吐鲜红！

杜榷忙扶住他，苦劝道：&ldo;太子殿下千万要保重身体！老臣此举亦是经过深思熟虑，殿下若不回中域，获得先王留下的力量，想救两位殿下，可说是难比登天啊！&rdo;

九华冥一脚将他踹开，冷冷道：&ldo;你不过是为了复国！你明知道，我若离开，她们就会死！杜榷，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这是谋杀？！&rdo;

&ldo;太子殿下冷静啊！老臣相信两位殿下自会得上天眷顾，他日殿下收复北域，定能再见两位殿下‐‐&rdo;

&ldo;那是什么地方你不清楚吗？吃人不吐骨头的修罗场，以她们弱质纤纤，怎么可能活得下去？！&rdo;

&ldo;咳、咳咳咳！&rdo;九华冥身子趔趄一下，险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