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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ldo;看你就急得这般模样的！&rdo;她笑得合不拢嘴，&ldo;陈元珍哪里比得上你，水越又没瞎了眼。&rdo;

&ldo;你说她是他的旧情人吗？&rdo;

&ldo;我是在问你呀！&rdo;

&ldo;如果我爱上一个人，便永远不会变心。如果水越曾经爱过她，现在又移到我身上来，我便不希罕。&rdo;

我们的脚踏车轮压在一堆砂砾上，把我们颠得像簸箕里的谷粒。

&ldo;我看，她对他就象张若白对你。&rdo;她忽然很有把握似的说。

&ldo;你从哪里看出来的？&rdo;我连忙问。

&ldo;有天我用扑克牌替他们两个人算命，一模一样的。&rdo;

我气恼地瞪了她一眼，骂她一声见她的鬼，再也不听她饶舌了。

她大约又在作着伸舌头之类的怪模样，我已不理她，只管用劲踩车。她落后了两三丈，却又追着上来。

&ldo;喂，凌净华呀！告诉你一件事，昨天晚上秦同强向我求婚哩！&rdo;

这是个大消息了，我心里一动，但还是不答腔。

&ldo;你说，我可以答应他吗？&rdo;

&ldo;滑稽！&rdo;我忍不住笑出来，&ldo;这是你自己的心才能答复地问题呀！&rdo;

&ldo;好，你笑了。&rdo;她点点头像有心事般地说，&ldo;自然这是我的心才能答复的问题，我的心告诉我说：&lso;王眉贞，我看你就是接受这个铿铛锵吧！&rso;&rdo;

我向来没听到她用这样的口吻说到秦同强。她的对于他，在我看来也都是无懈可击的。但这句话似乎有些弦外之音，我不觉惊奇起来了。

&ldo;我知道自己最清楚，也知道秦同强对我是最合适不过的。我信上帝，他也信上帝；我爱朋友和热闹，他也爱朋友和热闹。但是，每一个人都会有一个梦，不管多么的不合情理、愚昧和幼稚，王八蛋知道当你明白过来时所领受的滋味。&rdo;

&ldo;你不会梦着一个骑白马的王子跑来把你载去吧？&rdo;我笑着说，&ldo;还有，请你以后别再用张若白的&lso;王八蛋&rso;好吗？&rdo;

&ldo;哼，如果你不再提这个人，我真忘了告诉你那天他装的是什么鬼腔。那是星期四的午后，我到图书馆去，看见他和林斌坐在一起看书。我走过去，林斌对我打招呼。他呢，头也不抬地看书哩！我看见她们面前有本&lso;古文观止&rso;，便随手拿起来翻了翻。林斌问怎么许久没看见我和你在一起，我说等我回头和你在一起时，一定打个电报给他，他笑了。你猜张若白怎么样，板着脸向桌上一看，握着拳头在桌子上一敲说道：&lso;哪个王八蛋把我的古文观止拿去了？&rso;&rdo;

&ldo;这就是我说的这个人里面缺少了些什么，你一向都不相信。&rdo;

&ldo;我原谅他这时情绪不好，却不该拿我这无辜的人做出气筒。&rdo;

我原想搬一些&ldo;修养&rdo;、&ldo;胸襟&rdo;、&ldo;得失&rdo;、&ldo;磊落&rdo;等等的大道理来演说一番。一因王眉贞最恨我说这类的话，二因自己也搞不灵清到底哪一说才算是对症下药，第三觉得话说多了，还蛮吃力的，便就不响了。但我是说了一句：

&ldo;我一向并不曾玩弄他的情感，如果我向他表示过好感，说不定他就拿刀杀我哩。&rdo;

&ldo;那也不会那么严重，你总爱夸大其辞的。&rdo;她大不以为然的作白眼，又开始保护张若白了。

学校的大门已经不远，王眉贞又记起一件事，说&ldo;小老板&rdo;王一川又有新花样，要请我们今天晚上去他家看一部&ldo;最名贵&rdo;的电影；他要亲自驾驶轿车来接我们。当然我们没有去的道理，因想起和我许久不曾一道看电影，何不借此躲避那有&ldo;牛皮糖&rdo;劲儿的人？注意打定，约好会面的时间和地点。进了校门，王眉贞的脚踏车朝右侧一条水泥路上踩着去；我便直向女生休息室下面的停车角落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