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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Chapter 65正文完结（第2页）

酒桌上顾承安被聒噪的一票人烦得不行，可惜酒过三巡依然不烧神经，拉着前辈走到另一个包间，有一搭没一搭地乱聊起来。

顾承安用指尖轻轻划过程西川的手背，躲避着他的眼神，带着一点愧疚，为暂时退不了圈这件事解释了半天。

“既然美国不放人，从本质上来讲，也不算真正离开，还不如就这么过着。而且，我的粉丝太可怜了。”顾承安从没在乎过那几千万个粉丝，也没正儿八经地把她们放在心上过。

她们战斗力惊人，给顾承安打榜永远第一，碾压式地让老顾从各种对家的头上撒泼打滚。

顾承安目无下尘，一直选择性失明，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前辈”。

他只在从程西川手里接过奖杯时，才公开说了句谢。

只有这一次，他突然全看见了。

他在派出所的窗内看见粉丝哭闹不停，还想把气撒在程西川身上。他登着微博，看见她们想办法控评、举报，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变着法的掐架，好像他顾承安才是住在粉丝家里的爸爸。

他看见承启川河的超话里多了几百万个唯粉，还在摇滚狗当初那几条明晃晃的告白下依次留言祝福，并且拜托西川影帝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几天的时间，多了一群女儿，一群大姨妈妈，一群除了前辈之外另一维度的“至亲伙伴”。

顾承安这颗被前辈塞得满满的心，终于被粉丝的厚爱噎死了。

就连李乐至爆料后他愣在机场，粉丝们护小鸡一样帮他跟媒体吵架，他当时满眼都是弑杀，到今天也全看见了。

顾承安误打误撞因为程西川才进的圈，于他而言变成了一扇又温柔又治愈的门，他捡起碎了一地的心，深呼吸后跨过这扇门，陪伴他的依然是鲜花和好梦成真。

顾承安的身体终于一分为三，一是挣扎着可以与前辈比肩的幼弱身躯，二是念着盼着可以得到那朵笑唇的孤独妄想。

剩下的那部分，是无愧于粉丝没来由的崇拜和仰望。

他抚扪着曾经有点没良心的大条神经，像前辈一样自问：配吗。

顾承安的灵魂仿佛穿越回“许君长安”的演唱会，把“想得美”换成了“行吧”，然后对着她们轻声说：这几年，让你们受苦了。

程西川把目光深深地垂在老顾慌乱的眼神里，捏着他有点思虑过重的脸说：“你去哪，我就跟到哪。”

他没有借着酒意，说的都是心里话：“我不想再聚少离多了。”

顾承安恢复了一点因为反复拉扯而伤了的神智，又好像负了前辈一样，吐出了更多的郁结：

“我也不想被其他人提到的时候，说的都是花边，都是玩味。”

“我懂。”

在雾城短暂休憩了几天，程西川跟着老顾爬上了嵘山，他第一次知道顾年落地时撞的那块石头，是老顾从这里搬回去的。

程西川瞧着老顾翻石头时似曾相识的背影，张了张嘴，没敢把他和Vi同样的嗜好告诉他。

他们在下山的路上碰见了玫红色高跟鞋和有点谢顶的顾庆。

顾承安淡然面对，全无一丝一毫想把他们推下山的念头，只是问出了自打李南驳死后他最想知道的事：

“抢我爸的公司，是不是李南驳授意的。”

顾庆大惊失色，“不是。”

种种必然和偶然层层交织在一起，才让顾承安的天和地错乱扭曲成今天这样。

一切答案竟然都无从知晓了。

程西川捏紧拳头，被老顾温柔地压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们走过新光商场，走过十一中山脚下，走过临江别墅群挂着“安”字木牌的四层别墅。

遇到了脸上绒毛是淡黄色的少年。

他拿着手机，指着冯清清的照片说：“安仔，能把她联系方式给我吗。”

顾承安想起纽约公寓里冯清清那番“小狼狗”的浑话，指着程西川说：“臭小子，泡妞要凭真本事。你不是想考电影学院吗，考上再说，到时候我亲自登门祝贺。”

程西川躺在老顾老房子的床上，抱着他的脑袋一顿乱抓，边抓边说：“秃顶这个东西，是不是有遗传基因……如果你到时候秃了……我就……”

“你就什么？”顾承安不再像上次在老房子时对前辈近乎虔诚的供奉，翻身压得程西川呼吸都有点困难。

他撑起手臂，肩背上的肌肉绷紧虬结，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