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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Chapter 42（第2页）

隔着病房的玻璃窗突然出现一个黑色身影，当那身影转过来的时候，能看见一双犀利的眼眸，在暗夜里发出压迫的光。

门倏地打开了。

程西川汗毛直竖，从柜子上哆嗦着摸起水果刀，声音几不可闻，“你是谁……你不要乱来。”

黑色身影突然把紧扣脸庞的帽子掀去，皮笑肉不笑道，“你当是拍电影呢。”

俞之明。

他提着深深的饭桶，把黑色口罩丢在一边，看见安大姨正在酣睡，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给你带的夜宵，怕你饿着。”

程西川左顾右盼，“廖宇这臭小子把我位置暴露了是吧。”

俞之明：“他给我发消息，说安姨摔倒了。我担心，过来看看。”

他带着苦笑继续说：“你不会想说，我凭什么过来吧。兄弟的妈妈生病了，过来探望不是天经地义吗。”

病房内灯光昏暗，静的只能听见排气扇的嘶嘶风声。

程西川一天没有吃饭，顾不上形象，抱着饭桶有点狼吞虎咽，俞之明笑着说：“慢点，别噎着。”

程西川的下意识反应，如果老顾在的话，一定会继续说“要窒息死掉的”。

黯淡灯光下，程西川的脸颊有深深的凹陷，俞之明心疼地用手指划过他的脸。

本以为他要说“瘦了”，结果俞之明来了句“臭了”。

俞之明：“去天台吧，别把安姨吵醒。”

程西川看着他从未如此认真的脸，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有点恍惚，“把我扔下去吗。”

“你每天都在想什么呢，被害妄想症吗。”俞之明压低声音，“都是那个人把你弄成现在这样的吧。”

程西川装着糊涂，“赏月吗老……之明？”

“有些话想跟你说，在这不方便。”俞之明拉着扭捏的程西川，给他戴上帽子和口罩，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始终不敢跟程西川的眼神对视。

天台上和风煦煦，俞之明细软的黑发随风飘转，有种“我与春风皆过客”的落寞。

他从宽松的外套拿出手机，打开录音，按了播放键：

易辰易辰你快说啊，到底是什么事情。

另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就他妈顾承安的爸爸，那个死变态，把我当成他儿子，你看这疤，要陪我一辈子了。

程西川坐在护栏前的平台，身后是万丈深渊。

他有点难过地揉着腿，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肃杀之气，“我早就知道了。”

俞之明不敢相信，铁青着脸，“知道了还是不管不顾非要往火坑里跳是吗。”

程西川：“你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俞之明看着空旷的大街，视线模糊，有气无力地说：“本来那角色就是我的，是你不让我去。”

程西川抬起头，不敢仔细回味他绝望的语气，“就算我跟老顾不去拍这戏，之后在其他场合认识他，我可能……可能也会把心掏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