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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彩蛋一时间裂隙（第1页）

2004年4月，雾城。

阴云黯淡，一轮薄日烘着窗外的花园，又穿林透叶而来。

夕阳落在顾承安8岁的小圆脑，寸头被照成浅淡的棕色。

当地的电视台正在播放一则新闻：榆北区发生化工厂爆炸，造成大量氯气泄露，附近的近万名居民正在紧急疏散，目前事故已造成9人死亡。

顾承安停下了弹钢琴的手。

叶子妈妈从厨房探出脑袋，长发微卷，气质清雅，声音透亮：“承安，怎么停了。”

“我不想弹了！浪费时间！”顾承安虎头虎脑胡乱回了一句，说完走到厨房旁的洗衣间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把大锤子，歪嘴一笑，直愣愣地走到钢琴，铆足了力气朝天一挥，还没落下就被顾年撞了个正着。

“住手！”顾年压低声音，一手拿着公文包，一手拉了个16岁左右的清秀少年。

那少年身形已经出落得跟顾年差不多高，笑起来有半个梨涡，一双桃花大眼，眼送云情，自来熟来了句：“呀，在家练功呢，叔叔要不我帮你收拾他？”

顾承安放下锤子，目不斜视地盯着这个不知道哪来的大傻叉。

少年的头发略微有点长，有病一样戴着一条发箍，双手插兜，还没等眼前的小破孩回应，反客为主，弯着眼说：“弟弟，我叫程西川，你倒是坐下来啊。”

顾年温文尔雅，西装熨帖，质感上乘，他压制住想胖揍顾承安一顿的念头，走到厨房给叶子妈妈解释：“还记得云城欠债不还的那个代理商吗，非要把儿子塞给我，说等什么时候筹到钱，什么时候再把儿子带走，这不是胡闹吗。”

顾承安的顺风耳全听见了，对着程西川不客气地说：“哼，质子？”

程西川背着手慢悠悠走过来，弹了下顾承安的后脑，“好好说话，什么叫质子？哎，你叫什么啊。”

“顾承安。”

“啧啧啧，这名字也太老气了，跟你不搭，我就叫你大屁股怎么样？”

“你才大屁股！神经病！”

顾承安被气得弹回钢琴凳上。

程西川没搭理他，找了块全身镜，理着头上的毛，拨到耳后，左看右看好像陷进去一样，臭美道：“怎么那么帅呢。”

顾承安翻了个白眼。

叶子妈妈面露愁容，给顾年使了个眼色：“他不上学吗？”

“9月在雾城读高一，学校他妈已经联系好了，还说……”顾年叹口气，“雾城便宜。”

“现在才4月……这是想在这待多久啊……我看要不就把账一笔勾销，送回去算了。”

“我提了啊，他妈不乐意。据我所知，把他送到雾城还有其他的原因。”顾年悄声说，“父母闹离婚，不想影响他。”

叶子妈妈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那就影响我们的正常生活？？”

顾年示意她小点声，他陪着笑脸，“我们工作这么忙，就让他陪小安玩吧，正好还可以接送小安上学。”

顾承安放弃学琴的想法突然断了，每天被程西川接回家后，掐着点弹，因为——可以吵死那个白痴。

他渐渐发现，这个叫程西川的大傻叉，不是来当质子的，是来当大爷的。

每天只做两件除了蹭吃蹭喝之外的事：接送大屁股，照镜子。

雾城到处都是山坡，程西川根本骑不动自行车，费半天力气也就只能推着走一走，每次气喘吁吁道：“臭小子，我这么辛苦送你，长大了好好孝敬你哥。”

顾承安摸了摸刚被踹过的屁股，白眼翻上天，心里暗骂：“推个自行车就能把自己累死，我看你也活不到让我孝敬的那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