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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2页）

&ldo;你先出去，我和封悦有点儿事说。&rdo;康庆回头对阿宽说。

撤走了那些讨厌而丑陋的机器，病房里安静而温暖，让人昏昏欲睡。康庆长长吸了口气，摆弄着封悦更加枯瘦的手指，他连指甲都显得苍白而虚弱，这让康庆又不忍心了，他硬了硬心肠：&ldo;封悦啊，我……这话，必须得和你说。&rdo;

封悦抽回自己的手，紧张地攥在一起，不安地询问：&ldo;以后，以后再说不行吗？&rdo;

康庆无法正视他哀求的眼神，把随身带来的盒子，放在他手里：&ldo;这是你哥的……&rdo;他考虑了下用词，一狠心，说，&ldo;你哥的遗物。&rdo;

似乎被这两个字煞到，封悦眼神凝固了，楞楞地盯着，转瞬的功夫，眼泪&ldo;刷&rdo;地就流下来。

康庆使了很大的劲儿，没有凑上去安慰，想他至少尝试去接受这个事实。封悦手指颤抖着，打开盒子，里面是爸爸用过的一只古董怀表，带着烧焦的痕迹。封雷并不用这么老套的东西，但他总是随身带着。封悦拿在手里，熟悉地按了下弹簧钮，表盖儿弹开，里面是他们的全家福，照片上封悦只有四五岁的模样，拉着封雷的手，笑得又开心，又害羞。

如今，他是一家人里，被遗忘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

眼泪顺着封悦的脸颊，蜿蜒流淌，无声无息，没有尽头，沾在长睫上的，突然隔空坠落……康庆的心顿时就给拧起来，他探身过去，慢慢地将封悦搂进怀里，轻柔得好像怕碰坏：&ldo;熬过这一段，封悦，熬过去就好了，&rdo;他心里早疼得乱七八糟，不知如何才能安抚他激动的情绪：&ldo;我在你身边儿，我还在呢。&rdo;

封悦的埋脸在他的肩头，终于哭出声：&ldo;我想他活着，康庆，我想我哥，好好活着……&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的。&rdo;

康庆在他耳边，轻言轻语地劝说，再温柔地，一遍遍，吻去他的眼泪。

很多事就是这样，千方百计想要躲避的时候，哪怕被影she到一点儿，也通彻心扉；当无路可退，只能迎头而上的时候，反倒不象之前躲闪时，疼了一次又一次。毕竟人的身体和精神所能承受的疼痛是定量的，因此，即便施加得再多，痛到尽头，多余的疼，便被无意识地吸收或抵消了。

封悦在病房里接受了封雷动产不动产，加上投资股权，市值逾百亿美金的遗产。在外人面前，他依旧摆出冷静淡定的态度，让人摸不偷他的想法。自那以后，封悦似乎是对命运低头，不再象以往那么纠结挣扎，在心理身体上各方面努力地调养，精神渐渐养回来。但是康庆没有让他出院，一是医生建议这次不要匆忙，至少要把更方面的指标控制到合理，再来，康庆也不确定封悦要不要搬回柏林道封雷那里去住。

事情的处理接近尾声，封悦刚刚能控制自己情绪，这天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回到病房，康庆恢复了他和外界的联系，电视，网络和手机再开始使用。他疲倦地躺在床上，因为检查要禁食，这会儿体力透支得很，身边儿的手机响起来，他以为是康庆，看也没看，直接听了：&ldo;干嘛啊？&rdo;

那头似乎被他亲昵而依赖的语气震到，静了那么两三秒钟的时间，才不自然地出声：&ldo;好久没联系，二少近来可好？&rdo;

第十八章（大结局）

封悦从&ldo;东方帝豪&rdo;的地下停车库进了货物电梯，这是酒店运送内部物资专用的电梯，除了指定的楼层，不会多停，他直达九十九层，走到走廊的尽头，再次核对了房间的号码后，按了门铃。门从里面静静地开了，却没有人，封悦并不惊慌，迈步走了进去。门在身后关上的同时，枪口也顶上他的腰眼儿。

&ldo;二少果然够胆量！&rdo;张文卓推着封悦走进客厅，&ldo;我还真怕你不来呢。&rdo;

屋里光线明亮，四周大片的落地窗，开放着整个城市奢侈的风光。封悦穿着医院宽大的白色病号服，外面披了件长身的黑色大衣，看得出是很匆忙，外头已经那么凉的天气，他只踩双拖鞋，脚板儿格外地苍白而单薄。张文卓不敢相信他是穿这一身，从正门走进来的。

&ldo;对这里很熟啊，怎么上来的？&rdo;张文卓伸进他的大衣，一边搜身，一边问：&ldo;看来你对这里也有感情，该不是常来回忆我们共度的良宵吧？&rdo;

封悦对他的挑逗和戏虐并不回应，可当他的手摸到敏感部位的时候，忍不住躲避：&ldo;我身上没带武器。&rdo;

张文卓竟然听从，收敛自己的动作，不再搜了。衣服下瘦骨嶙峋的身体，确实让他吃惊。虽然封悦向来瘦削颀长，可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没象现在这般体不胜衣，腰身单薄得一手便能握了似的，看来封雷的死，对他的打击，是难以想像地致命。他朝后退了两步，注意到封悦在发抖，走到中央空调那里，将屋子里的暖气升高了。

&ldo;我今天找你，是想跟你澄清，大少的意外，和我没有关系。&rdo;张文卓坐在沙发的扶手上，盯着站在客厅中间的封悦，&ldo;大少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他的钱一分也不会留给我，反倒是你，该是柏林道最年轻的亿万富翁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