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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3页）

&ldo;那我换客房？&rdo;

他笑起来：&ldo;如果我告诉你，这间房始终会有第三个人，你会不会觉得，和我住在一起也不是那么为难了？&rdo;

程牧阳说完这话，露台上的藤木摇椅里，忽然就伸出一只手。

晃了晃，复又收了回去。

那个男孩子是蜷在椅子上睡觉的，如果程牧阳不说，她还真的注意不到。

他站起来：&ldo;在比利时，我们曾睡在一辆车上，刚才在路上，你也在我身边睡着了，这样想着，是不是觉得睡在一间套房也还可以接受？&rdo;

&ldo;好吧，&rdo;她低声说着，站起身从他身前走过，&ldo;记xg还真不错。&rdo;

并非是问句，而是随口的自语。

刚才走出了三两步，就被程牧阳拽住了小臂。南北回头，他说：&ldo;北北，我记xg始终不错，这里，&rdo;晨光里的他举起右手，用两根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太阳xué，&ldo;一直记得你。&rdo;

这样的距离，能清楚嗅到他身上的薄荷香气。

离得太近了，她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如何反应。沉默了会儿，终于扯起个微笑：&ldo;你不觉得，你认识过的我，和我记忆中的你，都完全是假的吗？&rdo;

那时候的程牧，也喜欢穿着质地柔软舒适的白衣黑裤，说话总是慢条斯理，有时候心不在焉，有时候又认真的不行，是个行走在大学校园里，在图书馆睡着了，都有小姑娘偷拿手机拍照的男孩。

现在这个叫程牧阳的人，却完全不同。

他嘴角一动，像在笑：&ldo;南北？&rdo;

&ldo;嗯？&rdo;

&ldo;南北？&rdo;他笑一笑，清水似地。

&ldo;……&rdo;

&ldo;东南西北的南，东南西北的北。姓氏很特别，名字也很特别，听一次就会记住。&rdo;

程牧阳一字一句重复当年的对话。

她再次哑口无言。

幸好他也只是这么说着，最后还是松开手放她去睡觉。

就在南北关上房门时，露台上睡觉的大男孩悄悄探出头，张望了程牧阳一眼，乐不可支。

依照程牧阳的安排，她和他会在这里住两三天，等到沈家的事qg都结束后，再一同出海。她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走到楼下看到两个老阿姨坐在庭院里，低声闲聊着，她礼貌地隔着玻璃点头招呼，其中一个老阿姨打开玻璃门，把她带到庭院里。

另外那个端来了一碗饭。

看起来是青菜和腊rou炒出来的，闻起来味道很奇怪。她拿着筷子，琢磨着会是什么味道，迟迟没有吃。黑旗袍的老阿姨笑起来：&ldo;囡囡快些吃，很好吃，程程小时候很喜欢的，这叫&lso;菜饭&rso;。&rdo;她点点头，扒拉了一口，味道不错。

青菜和腊rou的香气，混着饭的味道，很农家。

&ldo;不是什么好东西，旧时候都是乡下人吃的。但程程很奇怪，特别爱吃这些最家常的，他喜欢的，总要都让你尝尝，&rdo;白旗袍的阿姨说话声音更细些，普通话也不是非常好，&ldo;这次时间很急，下次来我教你怎么做，以后程程去俄罗斯那种地方，就随时能吃到了。&rdo;

这话，倒真是把她当自家人了。

南北想解释，可又想想，反正也没有什么机会见到，误会就误会了。

两个老阿姨边笑眯眯看着她吃，边用普通话夹杂着地方话，给她说起过去的事。

&ldo;程程的曾外祖父，可是当时上海有名的银行家，取了个外国女人，所以啊，你看他的眼睛那么漂亮。他小时候啊，白瓷一样的皮肤，黑色的头发软软的卷在耳朵下边，可像个西洋的布娃娃了。&rdo;

西洋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