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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我十一岁以前,老家种的是普通棉花,不是抗虫棉。那时打农药真是狠,五天左右就打一次药,药也越打越毒,还听说了不少因为打农药而中毒的事件:有药水浸湿衣服经皮肤吸收的,有迎风喷雾经口鼻吸入的,有打药间隙休息抽烟而入口的,等等。地头前面的水沟里,常可见到被农药瓶残留药物毒死的青蛙,水塘里有时可以见到小群的死鱼。有个别人家比较懒,不勤于打药,棉花叶子被虫子咬的像西瓜叶子。
后来有人率先种抗虫棉,但所产棉花销路不佳,而且价格低,因为很多人认为抗虫棉之所以能够抗虫,是由于它的种子浸泡了剧毒药,以致棉籽榨出油来有毒,棉花穿到身上也有毒。但人们眼见着抗虫棉打药少、谎杈少、产量高,再加上种抗虫棉的兄弟姐妹们“没事儿,嘛毒呀,胡说”地驳斥,抗虫棉还是很快地被普及了。我印象里,自听我娘说起抗虫棉到我家开始种,大概是两年。抗虫棉果然省心得多,少打五分之四的药。我盼着父母少干活,因为他们少干活,我们兄弟才能更清闲,才有玩耍的机会。另外爸爸打药后需要洗澡,经常让我给他搓背。也许因为我小时并未和他形成良好的亲密关系,也许因为他太自我太权威,我不愿意给他搓。但我出于害怕,想表现得乖巧懂事,还是尽力、仔细、全面地帮他打肥皂,用手抹一遍,再用毛巾蘸水擦去泡沫。搓的时候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棉花长到一尺多高,就开始冒谎杈了;谎杈其实是一颗棉花植株多冒出来的“头”,就像人的脖子上、胳肢窝、腰上又多长出几个小头一样。棉农不能让它们长大,需要及时掰下去,以免多耗养分而少结棉桃。每棵植株只保留最初那个“头”就好了。如果它坏掉了,无法引领棉株长得够高,就再留出一个侧“头”,但这样的植株长大后往往是歪脖的。
去除谎杈也叫整枝、打杈,在老家叫“拾掇棉花”,一般都是妇女和半大姑娘们干,老爷们大多没那耐心,宁可去干出大力气的活。也有少数有耐心的老爷们,跟着自家媳妇去一棵一棵地摩挲掰扯;他们有时齐头并进,边说话边干活,有时一前一后各干各的。
我上初一时开始被拉去“拾掇棉花”,以前我娘也试图让我去,但我心里抗拒,推说不认识谎杈,或者故意不认真学,把能结棉桃的“好枝”掰下来,她就不敢用我了。上初中之后,她认为再学不会就是笨了,我再掰下“好枝”来,她也舍得摆脸色破口大骂了;其实还未等到她骂,我已经因为害怕被骂而故作聪明能干了。
这活儿要是光让我去干,我心里肯定不服,凭什么爸爸、弟弟可以不干?没多久,爸爸、弟弟也被迫加入。我们爷三个被派去“拾掇棉花”,并不是谎杈长到了十分需要掰去的长度,而是因为我们“不能闲着”,只有我们处在干活的状态中,我娘心里才踏实。我娘就是那种自己不闲着,同时也不能看见别人闲着的性格。
当棉花的谎杈需要尽快掰去时,我们会全家出动。
春末的棉花地里,棉株还不算大,一棵棵站在那里,像一个个柔弱的小姑娘;微风吹过,叶子轻微晃动;稍大点的风吹过,它们就被推斜了身子,待这一股风过去,它们像不倒翁似的再立正,叶片上下颤动。
棉株间是裸露的土地,地皮因为日晒而成为白色,用手或工具挖开一厘米左右,底下就是潮黄的土了。裸露的土地上间或可见野草,它们这时也是“青春期”,大多数偏嫩弱;偶尔有一棵,会给你健壮小伙子的感觉,但这会给它招来杀机,农妇或细心的农夫决不会让它长成壮硕的中年硬汉。
站在地头叉腰眺望一块、一片棉田,它是空旷的、明亮的、凉爽的,深吸一口气是顺畅的;踏入田地弯腰整理一棵、一列棉株,它是逼眼的、暗淡的、憋闷的,深吸一口气是受阻的。你可以选择蹲着、跪着、哈着腰、坐小马扎或小板凳、叉开腿坐编织袋等姿势,也可以变换姿势,对每亩三千棵、十亩三万棵左右的棉花植株开始“爱抚”。能不能把谎杈掰干净、干得快不快、要不要顺手除草捉虫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是家里“拾掇棉花”第二快的,第一是我娘。要是有妇女的“拾掇棉花”比赛,我估计在整个村里她能拿第一名,在整个乡里她能拿前十名。她可以双手同时掰杈,兼顾拔草,拾掇得又干净;要是她赌气去干,可以不吃早饭,自带中饭,天黑方回;她一个人干一天,顶一个普通妇女两天。
我“拾掇棉花”两三天后,手上便熟练了,按我娘的说法是:“能赶上个脓松娘们儿了。”我当时测算,我的高峰速度相当于我娘低峰速度的一半。即使这样,我仍然能把爸爸和弟弟落下一大截,因为我手快、弯腰干无需蹲着、少拨弄东西玩耍。
爸爸自带马扎子,完成三四棵就挪动一下;腰里挎着收音机,听戏听评书听歌听讲座,总之要有个动静儿,半个小时左右拨旋钮搜台一次;一个小时左右点根烟,边抽边干活。我问他为什么要坐马扎子干活,他说腰疼不能蹲着;我又问他为什么不坐小板凳,他说肚子大,那样太憋气。
弟弟的注意力有一半在听收音机和跟爸爸说话上面,所以虽然在速度上能尽力和爸爸保持一致,干活的质量却大打折扣。他因为年纪小耐不住性子,时不时直起身子叉腰、伸懒腰、叹气,然后蔫头耷脑继续干,一心盼着收工回家。他其实很煎熬,因为刚开始干活没多久就盼着回家,这盼得多么漫长啊。所以一听到我娘喊“回家”,他就像被按了反向运转开关,转身就走,毫不留恋;一直走到地头前的土路,然后回身看我们。
收工时,我娘一边往回走,一边顺手掰我们未“拾掇”干净的谎杈,或者拔去野草,或者扶起歪倒的植株,总之又要不少时间才能到地头。爸爸等我娘走过了他的位置,就起身拿着马扎子往回走,如果他走得太早,我娘会轻微抱怨。我有点类似爸爸,但又做得“高级”一些;在得到“回家”的信号之后,还会半玩半干地拾掇上几棵,等我娘往回走越过我了,我就起身慢慢跟在她后面,几乎不再下手干活,偶尔装模作样地拔上几棵草,掰上几个被忽略的谎杈。我为什么要如此呢?因为我要是像弟弟早早去地头等着,我娘会“报复性”地拖延时间、多干活,反倒早走不了;我要是勤奋地留恋地继续干活,我娘会欣慰地、心安理得地再干上一大段时间,更早走不了;唯有如此,既让我娘觉得我们都比较听她的话,都比较爱干农活,又不引起她的恋战。
有时我和我娘两个人去“拾掇棉花”,不久我就被落在后面,这时如果有“地邻”妇女在旁边干活,很快就会出现我特别希望看到的场面。她们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用略高的嗓门,一个人一句一句地叙述,另一个人一口一口地应和,气氛很是温暖、融洽、和谐。过一会儿,再换对方叙述。我不远不近地跟着,让她们的声音清晰而又不聒噪地传进我的耳朵,感受她们的喜怒哀惧,消去我的无聊。此时的我娘,善解人意,语气亲切,反应恰当,在诸位大娘婶子眼里是多么“优秀”的妇女,尤其是在“地邻”这种不常见面的村里人眼里。在家里,我娘不是这样的,她是随意发泄情绪的、不听你的道理的、要把你压到爆炸的、用利嘴说到你抬不起头来的。我感受到了这种差别,但我当时以为每个女人都是这样,以为这就是正常现象。我长大后,一遍又一遍地琢磨我娘的这种情况,得出来一个比喻。她就像一把大刀,在外面时套上华美的刀鞘,人们看到刀鞘,觉得很美好,而且没有感觉到危险和不适。但当回到家里,刀鞘就被卸下,换上一个黑纱套筒,当你接近它时,或它接近你时,你不知道你将碰到刀把、刀背、刀刃还是刀尖;你与它的来往,充斥着猜测、害怕、躲闪、抗拒、讨好。
深秋时节,棉花会开得很快,几天不去拾棉花,地里就会一片雪白,一团团饱满柔软的棉花让人忍不住想去用手抚一抚。我娘很担心棉花会被人偷,经常心焦,恨不得马上把开好的棉花收回家。每到周末,我娘给我和弟弟、爸爸也都弄好拾棉花用的编织袋改装的兜子。早早吃过早饭,早早下地干活。这时节常常有很大的露水,两腿往棉花地里一趟,裤子就会沾上斑斑点点充满凉意的露水,再走几步,裤子就完全湿了,贴在腿上。男的一般不在乎,女的则弄块塑料布如裙子一样系在腰间,以防落下风湿。
棉花看上去很轻,但拾得多了,弯腰多了,走路多了,也会坠得腰疼。所以人们在感觉很沉重的时候,就倒到堆积棉花的大包里去,再轻装上阵。
棉花运回家,如果不潮,就堆在一边好了;要是潮,还需在院子里或马路上铺上塑料布晾晒,不然会发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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