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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狼狗（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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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武家有一条在小伙伴当中很出名的狼狗。我自从知道以后，去上小学的路上，总要朝他家胡同深处望几眼，希望能一睹它的雄姿；它平时就呆在胡同的尽头，被拴在浩武家的门口。上下夜学时，小伙伴们经过这个胡同，经常说起狗的眼睛如果拿手电筒照的话，会发亮。有一回我和董亮一起下夜学回家，拿手电筒往浩武家胡同深处照，真的看见两个亮点！随后传来呜呜的喉咙低吼和响亮的汪汪声，还有铁链在地上被拖动的声音。我俩吓得赶紧调转了手电筒的光柱方向，秃噜秃噜地跑步赶路，心里真害怕那狗追出来。有时候浩武牵着它出来，大铁链子与地面摩擦得“哗啦啦”直响；我见了赶紧远远躲着，但忍不住多注视一会儿，欣赏它的英姿；狼狗果然长得俊俏又威风，比我在村里见过的其他狗好看多了。

有一天，我忽然见到浩武拖着腿往他家走，小腿光着，流下几条血柱来，柱头是酱红色的小眼。他不时用手去够小腿，把小腿抬起来看；路人问他怎么了，他恨恨地说被狗咬了，肇事的是一条黄色的“笨狗子”。我当时站在胡同口土坡上，他问我那是谁家的狗。我根据他的描述，料想是小球家的；但小球家跟我家宗族关系较近，我和小球也偶尔一块玩，所以我觉得不能透露给他；于是摇摇头说“不知道”。浩武一瘸一拐地走了。

傍晚天快黑的时候，浩武牵着他的大狼狗杀气腾腾地回来了，在小球家周围走来走去。小球把自己的“笨狗子”藏在家里，不敢让它出门；狗本身也怕着呢，它自己也不敢出去。浩武百般等待无果，就牵着狗到旁边树林里去了，在那里一边玩耍，一边仍恨恨地等待那条“笨狗子”出来；他觉得自己在这里不露面，小球和小球的狗有可能以为他走了而再次出来。小球是个顽劣、聪明的哥哥，他要出来的话，肯定先在墙头查看一番，或者先向其他小伙伴打听打听。浩武在树林里等了约二十几分钟，还是没有等到“报仇”的机会，只好牵狗走了；路上，他既像自言自语又像对他人告诉般地说：“那破狗吓得不敢出来了！有能耐出来，我这大狼狗不咬死它！”

这个时候我还小，对养狗没什么兴趣。又过了两年，受一部关于狼狗的电视剧影响，我特别想拥有一条“通人性”的狼狗。

大姑父家里就养着我很向往拥有的狼狗，他经常在饭后聊天时说到狗如何如何，好像养狗在他的生活里是很重要的一部分。表弟也常常因为家里有这么一条“通人性”、好玩、厉害的狗而夸耀于我和弟弟面前。我很想到他们家里去看看，但没人能带我去。

在我家南面百米处有一户人家，早年间男主人除了种地，还做铁活，是附近几个村里唯一的铁匠；大家直接称呼他为“铁匠”，有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本名叫什么。他的二儿子当时二十岁冒头，养了一条雄壮的狼狗，常常牵出来遛；有时还不拴绳子，让狗自由地奔跑。这条狗倒是不咬人，但那么个大家伙，遇到了也很吓人。虽然我很想近距离地观看它，但哪里敢靠近呢？我想，等我长大了，我也养一条聪明又英俊的狼狗，把它训练得极为听话，带它去游泳，让它帮我跑腿、保护我；那样就太好了！

又过一两年，有个比我大两岁的小孩子被狗咬了，我忘了他叫什么；他身材高挑，相貌标致，性情乖巧，干活也很“中用”。他家在村南推磨，养了一条全身灰黄色的大狼狗。有一天中午，他躺在过道里狗的身边睡午觉，也不知怎么，狗把他的半边脸给咬了。他的娘在狗的身上剪了几撮毛，烧成灰，涂在他的伤口处。听到这个令人感到“惨”的消息，我觉得还是不养狗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