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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小鸡（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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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里，我家西面的公路上常传来悠长的叫卖声：“卖小鸡儿~嘹，小鸡儿~嘹吼。”我娘有时会赶紧跑出去买小鸡，以图把它们养大了下鸡蛋吃，如果不下蛋就杀了吃肉；我偶尔也跟着去。

卖小鸡的往往是一位中年或老年男子，他们一边推着自行车走一边吆喝，有时在房屋密集处停下来。自行车是敦实的老式车，车尾架两边各驮着六七层细蔑箩筐，里面传出来尖细清脆的叽叽喳喳的小鸡叫声。

准买主一靠近，卖小鸡的人就打开箩筐，进入眼界的是一层金黄色或淡黄色的圆溜溜毛茸茸的小鸡；它们只比鸭蛋略大一点，在筐里挤来挤去。我娘要是看不上这层，就要求再打开别的层；看到都差不多或感觉满意了，就开始挑抓。她往往抓那种钻挤得很欢实的小鸡，说这样的好喂活；她挑上七八只，使劲还还价，付钱回家。

回到家，找个纸箱子，垫上报纸，把小鸡放进去，放在炕头暖和处；拿剪刀把纸箱子两头剜几个小眼儿，好让小鸡们喘气；把玉米面的窝窝头烫一烫软化，再放凉一些，拿给小鸡们吃，屋子里很快就有了玉米面的味道；过会儿再小心地放进去一小杯子水。

我有时掀开箱子盖，看一会儿小鸡，看多了便忍不住想伸手去摸，起初不敢，因为怕小鸡啄我；又过一会儿，我便壮胆去摸了。它们还是害怕居多，个个往角落里躲，被逼无奈时才会啄人；它们的小嘴啄在手背上，有些痒又略微有点疼。后来我更加大胆，一只手握住一只小鸡，把它轻轻提起来，看一会儿，再放下去。若仔细观察，能看到小鸡在微微发抖，可能是冷的吧。

小鸡们不吃东西时总是聚挤在箱子的一角，不大叫唤，遇到惊吓，就会咚咚咚咚地骚动一阵。有人喂食时，它们先是由于害怕更紧密地往一块挤，再恍然大悟般地散开，喳喳叫着跑向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