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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楚嫣奋力摇动着他，却见他一动不动了，这边的声音惊动了门外等候的人，杨荣推门而入，将楚嫣抱开，狱卒上去将人翻过来一探鼻息：&ldo;……死了。&rdo;

楚嫣怒极，反手打了过去：&ldo;杨荣你卑鄙无耻！公然杀害人证，还有没有王法？！&rdo;

&ldo;什么人证！&rdo;杨荣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的手：&ldo;王良是案犯，不是人证！&rdo;

&ldo;他是南安侯府谋逆案的人证！&rdo;楚嫣声嘶力竭地反抗：&ldo;他就要说出幕后之人的名字了，你却将他灭了口！&rdo;

&ldo;你清醒一点罢！&rdo;杨荣在她后肩上一拂，楚嫣只感觉两个胳膊仿佛被卸了力气一样，麻痛不堪。

&ldo;什么幕后之人，&rdo;杨荣冷冷道：&ldo;这种犯人我见得多了，自知必死而攀咬无辜的人，他说的话也能相信？&rdo;

楚嫣的脑袋嗡嗡作响，血液很久才慢慢回流。

&ldo;都督，初步断定是中毒而死。&rdo;仵作勘验道。

&ldo;去查他今天中午吃的什么。&rdo;杨荣道。

楚嫣看着人往来穿梭，只觉得可恶又可怖：&ldo;什么毒能在肚子里潜伏一时半刻，等到关键时刻才毒发？&rdo;

&ldo;人已经死了，系畏罪自杀，石葭村杀良冒功一案证据确凿，可以结案了。&rdo;杨荣口气难辨，却道：&ldo;你也算报了仇了。&rdo;

&ldo;我报了仇？我要是报仇的话，不会让他轻易死掉，我要让他每天都在苦海冤狱中煎熬，生不如死。&rdo;楚嫣冷冷看着他：&ldo;都督，这种死法不会令我满意的，而我一天不知道幕后的黑手是谁，一天都不会罢休。&rdo;

长乐宫中。

杜太后刚刚默念完一卷《金刚经》，只觉得有些瞌睡了，便唤来宫人给她卸下簪环。

&ldo;娘娘，皇上和临川长公主来了。&rdo;长乐宫的大太监马全弓着身体道。

杜太后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道：&ldo;叫进来吧。&rdo;

崇庆帝和临川公主一前一后进来，对着软榻上的杜太后行礼道：&ldo;儿臣拜见母后。&rdo;

&ldo;拜见太后娘娘。&rdo;

&ldo;老身也十来日没见着皇帝了，听说皇帝在上林苑快活着呢，&rdo;杜太后语气淡淡：&ldo;怎么今日想起来来长乐宫？&rdo;

&ldo;儿臣在上林苑，猎得一头红狐，两只紫貂，特来献给母后。&rdo;崇庆帝道。

&ldo;你这孝心是足够了，不过老身近日念佛，看不得杀生，你留着做袄子，做皮裘也行。&rdo;杜太后道。

临川公主道：&ldo;皇上以天下供养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自然不缺这一方狐裘，只不过是皇上的心意罢了。这天下的儿子都一样，吃到一口好吃的最先想到给娘尝尝，皇上打到了猎物，也要献给太后娘娘。&rdo;

杜太后这才嗯了一声，&ldo;那就收下吧。&rdo;

太监马全就从王怀恩手中接过了东西，从太后这里拿了库房的钥匙退下了。看着马全的背影，崇庆帝道：&ldo;马大伴看着也老了。&rdo;

&ldo;怎么，你还记着呢，&rdo;杜太后道：&ldo;他也不过是在你小时候伺候过你两三年罢了。&rdo;

大伴，顾名思义，就是陪伴在皇子皇孙身边的宦官，这些人负责督育引导，以待皇子长成。

&ldo;当然记得，&rdo;崇庆帝道：&ldo;母后说得朕仿佛不念旧情似的，朕这就赐他一座宅子……&rdo;

&ldo;你既然都记得马大伴，怎么不记得你舅舅是如何保护辅佐你的？&rdo;杜太后道：&ldo;这些年他替你操持国政，让你可以由着性子在上林苑胡闹，你呢？你却在百官面前拂了他的面子，还假模假样地派人慰问，把他气得卧床不起，你还无事人一样，跑到我这里来，是打算也照葫芦画瓢，气我一场？&rdo;

&ldo;儿臣不敢，&rdo;崇庆帝似乎有些愧疚：&ldo;儿臣跟舅舅只不过在一件事上持有异议，万没有想着会把舅舅气着。您这样说，是把舅舅想得太小气了些。&rdo;

杜太后就道：&ldo;你既然这么说，何不顺着你舅舅的意思，听你舅舅的意见？你舅舅毕竟是先帝临终托付的忠臣，国之柱石，他在朝政上，不比你有经验？&rdo;

崇庆帝道：&ldo;可舅舅在这事儿上犯了糊涂，还一直拗着，不听人劝啊。&rdo;

&ldo;我听说是为了和南越交好的事情是吧，&rdo;杜太后手中的念珠转动了起来：&ldo;百越三国，素来为蛮夷之地，其人不服王化，不知礼仪，生性粗鄙，性格狡诈。以前说要归顺，后来不照样反叛了？连这次来朝的南越公主，都敢在我面前动刀动剑的，你舅舅要打，哪里犯了糊涂？&rdo;

临川公主在听到杜太后的这一番评价之后，神色忽然莫名一僵，低下头去好一会儿才恢复寻常。

&ldo;母后，每年大齐和百越打仗，都要花费至少五百万两银子，这还只是发给军士们的饷银，还有武器、兵甲、旗帜等等，开销太大而百姓不堪重负。&rdo;崇庆帝道：&ldo;而且，给云阳王拨了多一倍的银两，却还打得不如南安侯的一半……&rdo;

&ldo;你好端端地，提南安侯这个逆贼作甚？&rdo;杜太后怫然不悦道：&ldo;不是说南安侯跟百越勾结，伪造边境和平的假象，实则意图危害朝廷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