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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嫣注视他时,他亦将目光投落在颜嫣身上,美人依旧矜贵自持,眸子里剧烈燃烧的那团火却足矣焚尽八荒。
颜嫣倒是早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习惯了,只是偶尔也有些担心,若是再也无法将他甩开,又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当真无解,即便她无意利用他,怕是也很难彻底摆脱他罢?
颜嫣犹自在思索自己将来该如何脱身,谢砚之已然逼近。
摸了摸她被风吹得冰凉的面颊,皱紧眉头,解下斗篷盖在她肩上。
絮絮叨叨念道:“你怎穿得这般少?”顿了顿,复又补充道:“还有,你方才在想什么?怎想得这般出神?”
颜嫣用小拇指勾住谢砚之正在替她调节斗篷系带的手,仰头望着他笑,不假思索道:“我当然是在想你呀。”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总这般没羞,情话张口就来,都不知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真真假假混在一起,难以分辨,他索性把每一句都当作真的来看待。
听闻此话,谢砚之神色不大自然地别开脸,握住她手的力道又不自觉加重几分,一点一点用自己的体温替她捂热手,并开始漫无边际地转移话题。
以颜嫣对谢砚之的了解,又怎会不知他这是又害上臊了?
他这人说来也忒奇怪,时而脸皮薄得像纸,时而厚如无坚不摧的铜墙。
颜嫣自是不会放过这等能够调戏谢砚之的好机会,继续逗他玩。
“你别开脸做什么?你难道就不想我?”
谢砚之又怎会不知颜嫣的恶趣味?他若再躲闪,她能缠着他闹上一整日。理清思绪的他当即转过头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颜嫣:“自是想的。”
确切来讲,是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无一刻不在想。
看不见她便会发慌,止不住地胡思乱想,像患了场无药可医的宿疾,绝无被治愈的可能,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恶化,直至死亡。
颜嫣:“哦……”
她尾音拖得老长,转瞬之间又想到了别的法子来调戏谢砚之。
她笑意盈盈地望着他:“那你还装得这般冷淡?当真是个假正经。”
谢砚之耳根悄无声息地染上了一抹红,继续转移话题,想让此事就此揭过:“今年的山茶开得可真好。”
颜嫣就是不想让他好过,非得和他对着干:“胡说,明明去年开得更好。也是,你今年才来哀牢山,自是不知前年和大前年的花开得有多绚烂。”
也不知是哪个字眼戳中了谢砚之肺管子,他突然就不说话了。
瞧着气呼呼的,好半晌才接茬:“是,我前十六年都不在,自是不知哪年的花开得好,哪年的花开得差。”
颜嫣:???
好端端的,怎还生上气了?
不过颜嫣才不打算管他,爱闷生气就一个人慢慢气去吧。
她很能自娱自乐,谢砚之既要使小性子,她就去玩别的。
道路两旁的红山茶如火如荼地燃烧着,冰冷的雨水砸在伞面上,溅落成花。
“啪嗒——”
一滴接一滴,落在颜嫣掌心。
冬日里的雨掺杂着未彻底融化的雪,寒意顺着掌心一路蔓延至脊椎骨,冻得颜嫣一哆嗦,脖子都快缩没了。
她连忙收回探出伞外的手呵了口气,轻声嘟囔着:“这雨怎比雪还冷?”
尾音才落,颜嫣便感受到了来自谢砚之的目光。抬头望去,他正在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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