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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郁语气懒散,一如既往地不正经,明明是感人肺腑的话语,却被说得如开玩笑般随意。
他深信不疑。
从此剑不离手,连睡觉都要放在枕边。
他其实并不喜欢这些冷冰冰的铁块。
在他看来,剑修惜之如命的剑与屠夫的杀猪刀并无多大区别,唯一的区别也仅仅是,一个用来杀猪,一个用来杀人。
屠夫不会刀不离手,剑修会,唯他,是剑修中的异类,杀再多人,再多妖兽,始终无法适应那渗入剑刃的血腥味。
所以,他的剑换得很快。
卷刃了,换;看不顺眼了,换;折断了,更是要换。
从未有一柄剑能在他手中待得超过半年,他杀戮太多,若不换得这么勤,渗入剑种的血腥味能熏得他三日吃不下饭。
唯它不同,在他身边一待便是十年,他甚至还学着别的剑修,翻阅无数典籍,给它取了个名字。
他将那根快要褪色的红绸系在剑柄上,从此,他生命中又多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人?为什么偏偏是这柄剑?
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明明五日前,容郁还拎着那坛陈年桂花酿来与他庆祝试剑大会上的一举夺魁。
他此生从不饮酒。
酒能惑人心神迷人心智,他需时刻保持清醒,稍有不慎,便将万劫不复。
可提酒之人是容郁……
那个在他身后守了近百年,笑着说把他当儿子的容郁。
他闭上眼睛,不愿再去回想。
那些触目惊心的回忆半点不受控制,如潮水般滚滚涌来。
他又看见了煞气冲天的魔族大军。
又看见了容郁在弥留之际指证他与魔域相勾结……
其中最有力的证据,竟是那柄他用了十年的凶剑无念,以及,不知何时侵入他体内的那缕魔息。
谢砚之不明白,始终想不明白。
容郁亦师亦友亦父地守了他近百年,竟只是为了亲手将他推入深渊?
他用自己的性命做筹码,究竟是在图谋什么?
没有人相信谢砚之。
又或者说是,没有一个上位者愿意放任他这个威胁继续成长下去。
当然,也不乏有替他惋惜之人。
心心念念想将他调.教出来制衡柳月姬的付星寒便是其中之一。
可柳月姬一心想要谢砚之死,付星寒还能怎么办?他如今的绝望比谢砚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砚之怎还是堕魔了?
为什么他还是什么都阻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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