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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2页）

&ldo;不是我太极端，而是你的思想受到了束缚！&rdo;白亚星摆出一副辩论到底的势头，他略加斟酌之后，换了个角度分析道，&ldo;这么说吧，如果有两个人站在你面前，一个是李成朋，还有一个纯洁美丽的女孩，这两个人都遇到了生命危险，而你只能救其中的一个，你会选择谁？&rdo;

&ldo;当然是女孩。&rdo;

白亚星狡黠一笑，继续说道：&ldo;现在我们假设李成朋出狱后继续作案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五十，这个估计够保守的吧？如果你当初开枪把他击毙，意味着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挽救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如果你放过了他，则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挽救了一个改邪归正的李成朋。好了，李成朋还是女孩，你怎么选择？&rdo;

这次罗飞真的被问住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同样的概率去救一个人，他当然会选择女孩。但这个答案岂不正中白亚星的下怀？

白亚星露出胜利者的微笑：&ldo;你刚才已经给过回答了，可是在现实中，你却作了相反的选择。你还一直在为那个错误的选择作辩解，为什么？&rdo;

罗飞还没有认输，他郑重地回应对方：&ldo;因为我是一个警察。在执法的过程中，我决不能被个人的好恶左右。指引我行动的唯一准则，只有法律。&rdo;

&ldo;法律就是你的束缚！你的任务本该是保护弱者，而不是怜悯这些被黑暗侵蚀的灵魂。&rdo;白亚星在罗飞的肩头轻轻一拍，&ldo;如果你像我一样脱下这身警服，你的视野就会开阔很多，你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事业。&rdo;

听到这里罗飞的心念蓦然一动。他想起了楚维‐‐后者原先也是警察，现已离职，他自称投入到&ldo;一项伟大的事业&rdo;。看来此人正是受到了类似的蛊惑。

话已经说了这么多，该是把底牌摊开的时候了。罗飞凝目问道：&ldo;那你就说说吧，有意义的事业到底是什么？&rdo;

白亚星抬手指着窗外的院子，却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几个问题：&ldo;这是什么地方？他们是什么人？他们要到哪里去？&rdo;

罗飞仍然给出先前的答案：&ldo;这里是看守所，他们是犯罪嫌疑人，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监狱。&rdo;

&ldo;你错了！&rdo;白亚星猛然转头注视着罗飞，然后他一字一句地说道，&ldo;这里是垃圾中转站，他们全是垃圾，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垃圾填埋场！&rdo;

垃圾填埋场？罗飞心中豁然开朗：一周前审讯的时候，白亚星对垃圾的处理工艺侃侃而谈，原来真正的寓意却在这里！明白了这个关节，罗飞便沉吟道：&ldo;你的意思是，把这些罪犯送进监狱，就像把垃圾埋在地下一样，毫无意义？&rdo;

&ldo;没错。&rdo;白亚星的目光再次转向窗外，&ldo;这些人都是垃圾。在他们的精神世界里早已种下了罪恶的基因。这种罪恶将陪伴他们终生，任何掩饰和修补都没有意义。而监狱就是一个垃圾场，这些垃圾会在地下发酵、腐烂，但永远不会消失。终有一天他们会重见天日，那些散发着恶臭的残渣废液四处流散，我们每个人都会深受其害。&rdo;

&ldo;所以你在投资一项更好的处理技术，你管它叫做净化工程？&rdo;

&ldo;没错。&rdo;

&ldo;这就是你所说的&lso;真正有意义的事业&rso;？&rdo;

&ldo;没错。&rdo;

罗飞眯起眼睛，切入到最关键的那个话题：&ldo;那你准备怎么做？&rdo;

&ldo;爆破疗法。&rdo;白亚星紧盯着窗外的人群，森然道，&ldo;没有重生，只有毁灭！&rdo;

爆破？如何实现？罗飞一边紧密思忖着，一边把目光也投向了窗外的人群。此时一个管教来到院子里吆喝了两声，四散的犯罪嫌疑人开始迅速聚集，他们排成了七八个小队，看样子放风时间已经结束，众人准备分号房各自收监。但队尾有几个人却磨磨蹭蹭的，其中就包括罗飞很熟悉的朱健‐‐那家伙缩头缩脑，好像要躲避什么似的。朱健的行为引起了队伍中一个光头汉子的愤怒，那汉子大声呵斥道：&ldo;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快他妈的给我过来！&rdo;

罗飞知道那汉子定是号房里的牢头。他此刻出面呼喝，既能树立威严，又可以讨好管教，正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遭到呵斥的朱健果然加快了脚步，而且他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竟是全速向着光头跑去。其他几个落后分子也和他一样，那奔跑的动作在迅疾中甚至带有几分疯狂。

罗飞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就在这时，他的耳畔忽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哨音。循声转头，却见那哨音正是从白亚星口中发出。后者撮指成哨置于唇边，缩腹用力吹吐，那哨音听来有些凄厉，而吹哨者的神色则是肃穆之极。

罗飞猛然想起章明坠楼前的哨音触发器，他暗叫一声：&ldo;不好！&rdo;随即抬手将白亚星的指哨撩开，喝问道，&ldo;你想干什么？&rdo;

白亚星既不回答，也不反抗。他只是凝目看着窗外的院落，嘴角则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ldo;啊！&rdo;又有惨呼从院中传来，像是某人负痛后的叫喊。罗飞连忙把注意力重新投向窗外。却见朱健已经冲到了光头身边，他张开双臂抱着对方的右边胳膊，而两排牙齿竟然狠狠地咬在对方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