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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ldo;外边。&rdo;

&ldo;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rdo;

嗯？？不回来了？

&ldo;不知道。&rdo;我把大拇指指甲盖上的&ldo;腼腆紫&rdo;指甲油扣下来了一小片。

&ldo;我希望你能回家，我们谈谈。&rdo;

&ldo;我在外边呢。&rdo;我重复了一遍。

&ldo;你每天晚上都在外面，这周末也是。&rdo;

&ldo;我周日就不出去啊。&rdo;

&ldo;你在喝酒？&rdo;

我瞥了一眼桌面上半满的第三瓶啤酒。&ldo;没啊。&rdo;这种关键时刻，我肯定不能说喝了。

&ldo;你干嘛不回家？&rdo;

&ldo;回家&rdo;这个提议很有诱惑力。无论什么出了差错、无论我犯了多大的事，亚蒙总是先保护我的安全。在我俩刚好上的那几个月，我曾经故意躲着他走。那是我上学以前，还在三明治店工作时的事了。我们之间有个规矩，如果我打算在六点以后回家，就给他打个电话。但有些时候，我下班了就到我们家附近的公园里、河边上，乃至于闹市区的室内停车场顶上一坐，等着他来找我。

他总能找到我，而且从没生气过。他不会大声吼我、训我、把我连拖带拽拉回家去。他只会在离我一米左右远的地方坐着，一言不发，浑身散发出一种&ldo;这根本不是个事儿&rdo;的淡定气息，令我紧张的神经得以平复。等到我自己我主动去找他，他也不紧不慢的。即使天冷，即使他是穿着工作西裤坐在地上，也要先抱我一会儿。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事。他也从来没问过我理由。

他惩罚我也是因为我没有遵守规矩，而不是因一时的冲动。

我一直很尊重他，将他视作攻方、伴侣、一个男人来尊敬。

可是最近他变了。他不停地问我出去了多少次、我喝了多少酒、我考了多少分。自我在一次人类学考试上，头一次没怯场地考完了以后，他就不再像去年春天那样腾出时间帮我学习了；那次考试我得了个b-，他就觉得我考试晕场的毛病已经治好了。他大错特错‐‐看看我的地质学成绩吧。

如果我跟他抱怨我的学业有多不顺，他就会回答&ldo;你得学会管理时间&rdo;或者&ldo;你努力就会做好了&rdo;，以及&ldo;你以为你压力大，有本事来试着干一天我干的活&rdo;。

好吧。都怪我智商不够找不到他这样的工作，都怪我连很明显&ldo;比正规大学事儿要少得多&rdo;的社区大学的课程都吃不消。毕竟全世界不能每个人都是亚蒙&iddot;蒙特雷。他每周上五十小时的班，仍然能挤出时间健身、保持一日三餐营养均衡、把每部新出的好莱坞心理恐怖片看完并给出解析。

我不知道我现在还能不能指望亚蒙为我提供庇护。我可不想被承受着巨大压力的伴侣惩罚。我也并不认为我对威特迈耶说的那些话有什么可道歉的。

我没吭声地挂了电话，喝完了今天的第三瓶啤酒。

康纳到我对面的卡座就座时，我正打算点第四瓶。

&ldo;&lso;奶奶的纹身&rso;。&rdo;他拿着酒单说。

&ldo;啥？&rdo;

&ldo;你纹身店可以起名叫这个。我今天一直在想这个事。你可以专攻在奇怪的地方纹身。比方说，小姑娘的奶子。&rdo;

&ldo;盯着别人奶子度过一生，我可真有追求。&rdo;

&ldo;行吧，那就叫&lso;纹身的纹身&rso;。天啊，&rdo;他打了个哆嗦，&ldo;你能想象如果有人在你屌上刺了个青是什么感觉吗？&rdo;

&ldo;我不会开纹身店的。&rdo;

侍者来拿桌上的空瓶。康纳对着他轻拍酒单，&ldo;请给我来一瓶&lso;三角洲&rso;清啤，一份芝士薯条。&rdo;他用手扫了扫桌上的盐粒，洒到了我腿上。&ldo;你当然不会了。&rdo;

&ldo;我不会开，不过我想在纹身店工作。说不定呢。&rdo;

&ldo;成吧。我一直在想这个事的原因是今天我跟我表兄弟聊天了，他说你随时可以用他的纹身枪练手。&rdo;

&ldo;纹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