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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3页）

处长对于他问出这个问题似乎并不奇怪，他看了看辛健，然后视线移向付志：&ldo;你们思考还是停留在最直接的方向，很多时候，不是只有利益驱使才会让人犯错。&rdo;

&ldo;那你的原因呢？&rdo;辛健态度很沉稳。

他随手记下处长的每句话，态度公事公办的甚至没有语气上的起伏：&ldo;不是因为钱和利益，那你的原因是什么？&rdo;

&ldo;我进检察系统的时候，远没有你们这么舒服。&rdo;

处长很突然的转了话头，他长出了一口气，视线转到了旁边：&ldo;那时候，我们连大衣都没有，冬天跟夏天穿的衣服是一样的，出去取证要骑自行车，司法机关没有执法权，遇到一些法盲的民众，更是连理都不理你。&rdo;带着沧桑感的声音说出这段历史，隐隐有点唏嘘的味道，辛健和付志静静的听着，都没有接话。

&ldo;其实我们很多人不是学法律出身的，有一些甚至就是公务员或者国家的部分部门转调到检察院的，因为涉足的行业和层面都不同，做事的风格当然也不一样，你们现在有很多规范要求，限制，在我们那时候，什么都不明确。没有法律基础的人做检察官，当然就存在很多程序错误。&rdo;

老处长轻轻咳嗽了一声：&ldo;我算是早批政法专业然后直接进入检察系统的，当时院里懂法的人并不多，很多还是靠着行政部门积累的那点做事方法处理法律程序的问题，一个两个你还可以补救，当普遍都是这样的时候，你是无能为力的。&rdo;他看了一眼辛健：&ldo;记得么？我告诉过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改变不了世界的。&rdo;

&ldo;当时的问题不是出在一个两个人的身上，而是整个系统就存在着很多规范问题，后来慢慢演变成了一些不上台面的规则，不参与就会被摒除在体制之外。&rdo;

付志敛了敛视线：&ldo;所以你也参与进去了？&rdo;

处长笑笑，却没有直接回答：&ldo;所谓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但是同样的，如果你一直站在最底层，很多事，即便你想做也是有心无力，做一件就是一件，不做的话，什么都没有，这个道理你们也应该很清楚。&rdo;

这次，他对面的两个人都没接话，这似是而非的理论，他们找不到一个完美的理由去辩驳。

&ldo;但是，这些规则，放在那个时候是逼不得已，放在这个时候就是所谓的系统的漏洞，司法秩序的蛀虫，就是，犯罪。&rdo;

说完这句话，处长长出了一口气：&ldo;大势所趋也不代表是对的，但是那个时候，并没有所谓的选择权在某几个人的手上。&rdo;

辛健在这个时候难得的插了句嘴：&ldo;你以前跟我说过，不能逆势而为但是也不要随波逐流，如果是轻而易举的事，那就不需要我们做工作了。&rdo;

所谓的水到渠成毕竟是少数。

处长赞许的点了点头：&ldo;理是这么个理。&rdo;他看了一眼付志：&ldo;但是你们现在能这么做，是因为现在的环境允许，我说了，选择权不是在某几个人的手里的，还是那句话，你不可能去凭着几个人改变一个整体的局面。&rdo;

很多时候，事情都是息息相关的。

有一就必然有二，迈出了一步，就肯定会走的更远。

这不是个人的意愿，而是形势所逼。

如果时间在倒回那个时代，很多人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处长的表情有些无奈：&ldo;你们还记得你们刚来院里的时候，我都问过你们，做这样的职业，有没有自己的抱负和尊严，你们都回答我，有。&rdo;

那时候，可以说都回答的毫无犹豫，斩钉截铁。

说到这里处长稍微顿了顿，大概是想起了那时候的付志和辛健，不如感慨。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认真的打量着眼前这两个已经成熟太多的青年，审视着两人眼底的坚持和自然，然后很缓慢的开口：&ldo;现在你们也都经历了这么多，如果我再问一遍的话，你们的答案还是一样么？&rdo;

房间里没有人回答。

辛健和付志只是看着处长，觉得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说出来。

处长笑了，语气一下轻松了很多：&ldo;辛健，付志，我现在要跟你们说一个案子，你敢不敢诉？&rdo;

提讯室里很安静。

光线充足的情况下，依然泛着一股压抑人的森冷。

辛健和付志觉得各自身上都陡然的多出了一份沉重的压力，过了一会儿辛健才接口，一如既往的坚定：&ldo;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