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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临巢（第2页）

室内空无一物，唯有一卷竹简静静悬浮于半空，通体漆黑，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古老气息。竹简两端缠绕着锁链般的符文，中央烙印三个血字：

**【库金道藏?原】**

“找到了！”萧地萨激动上前。

“等等！”申之婉一把拉住他，“你看那锁链……在动！”

果然，那些符文锁链正缓缓收缩，仿佛察觉到外来者的存在。突然，竹简自行展开一角，一行字浮现而出：

>“若你见此卷，说明轮回已至第八次。前七人皆因执念太深而堕为薪柴。你，是否愿意成为第八个牺牲品，换取虚妄的真相？”

字迹浮现的瞬间，整个地窟剧烈震颤。

九面铜镜同时转向密室方向，镜中画面尽数变为文道凭躺在禅阵中的模样。他的胸口起伏越来越弱，嘴角溢血，意识濒临溃散。

而在释土，明慧正将一碗药汁喂入他口中。药液刚入喉，文道凭猛然睁眼，瞳孔却已变成纯白，口中吐出不属于他的声音：

>“……来了……他们都来了……血祭即将完成……九幽归元，只差一人……”

“文道凭！”明慧惊恐抱住他，“醒过来！那是心魔在说话！”

可他嘴角扬起诡异微笑，缓缓抬手指向北方：“他在等我……我也在等他……真正的我，从未死去。”

与此同时，地窟之中，乔文鎏怒吼一声，不顾警告冲上前去，一把抓住竹简！

刹那间??

天地失声。

竹简上的锁链轰然断裂，一股无法形容的浩瀚信息流如洪流灌脑。乔文鎏双目暴突，七窍渗血，整个人僵立当场。他看到了……一切。

他看到三千年前，七吕共治天下，百家争鸣，金丹如雨，元婴频出。那时的修行之路畅通无阻，人心澄澈，大道昭然。

但他也看到，某一日，一块石碑自天外坠落，无人知晓来历。碑上八字：“真君不在，人心即道。”起初被视为至理名言，人人信奉。可随着时间推移，那些最虔诚相信此言的人，开始产生幻觉，听见低语，最终疯癫而亡。

更可怕的是，每当有人以心血立誓守护此道，便会有一缕无形存在悄然壮大。它不杀人，不显形，只借“信念”生长。它没有名字，却被后人称为??**心魔祖源**。

为了遏制它，七吕联手布下“焚契引灵”仪式，约定每一代选出一名“契引者”，以自身为媒介，将这股邪念重新封印。可后来，李氏背叛，篡改道藏，将真正功法藏匿，只留下残篇误导世人。从此，修行愈发艰难，金丹难成，人心渐浊，反倒助长了心魔的滋长。

而“真君请凭函”，本是用于召唤封印之力的钥匙，却被扭曲成了唤醒它的祭品。每一次“焚契引灵”的启动，都是在为它松绑一次。

乔文鎏浑身颤抖，终于明白：**他们不是在追寻真相，而是在执行一场延续千年的献祭仪式。**

“不……不能让它继续……”他嘶哑开口，拼尽最后一丝意志，将竹简塞入早已准备好的玉匣之中，转身就跑。

“想走？”一个声音响起，温和，慈祥，却又令人毛骨悚然。

一道身影从竹简残影中走出??竟是文道凭的模样，只是气质截然不同，眼中无悲无喜，唯有俯瞰众生的冷漠。

“我是你们心中的‘道’。”那影子轻声道，“也是你们信仰的产物。你们修我，拜我，恨我，寻我……正因为有你们，我才活着。现在，你们还想否定我吗？”

“你是假的！”萧地萨怒吼，“你只是寄生在信念上的怪物！”

“真假又有何分别？”影子微笑，“只要有人信，我就真实。就像恐惧能杀人，谎言能成律，信仰……自然也能成神。”

说罢，他抬手一指，萧地萨顿时跪倒在地，脑海炸开无数幻象：他看见自己家族全灭，父母惨死，妹妹被炼成尸傀，而他自己，跪在影子脚下，叩首称臣。

“加入我，便可终结痛苦。”影子柔声道，“只要你承认‘人心即道’，我便赐你力量，让你复仇，让你永生。”

萧地萨牙齿咬破嘴唇，鲜血直流，却仍嘶吼：“我不信你！如果道真是人心，那我这一颗不肯低头的心，就是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