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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神凡两界（第2页）

“阿默，九宸他，可有危险？”林少海担心地问。

“爹，他是战神，整个天宫都会保他无虞的。”灵汐小心翼翼地把心里的忐忑藏好，这话说得无比坚定。

“那就好，那就好。你在这边儿，有九宸和你一起，爹放心。”林少海说，“爹没有别的放不下的，只希望你们两个，好好地在一起，互相照料。人这一辈子，遇到真心待自己好的，不容易。”

“灵汐，林大人，”司命道，“已过了大半夜了，林家一家子……”

经司命提醒，灵汐和林少海才想到，他们这边固然几番变故，心里却是清楚明白的；林家家人却蒙在鼓里，徒自担忧，那种心情可不好受。

“是了，是了，我净担心你和九宸了，竟忘了他们。你祖母一定担心死了。”林少海想起那一家子，忧心起来。

“林大人，”司命道，“你命中注定，与仙有缘。你一人得窥天机，对你的家人，却要缄口才好。”

“我懂，我懂。”林少海点头。他目睹九宸重伤，知道就连神仙违了天道，都难逃惩罚，何况凡夫俗子。他爱重家人，为使她们免遭伤害，决心守口如瓶。他咬了咬嘴唇，艰难地说，“我会告诉她们，阿默和九宸，已经……死了。”

灵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从此，她在凡间的家人那里，将永远是个回忆。她只希望，那回忆里多一些美好，少一些酸涩。她知道，她们的回忆里一定也会有九宸；谈起林默的时候，虽然会感慨这孩子的命途多舛，却也应该会放心，她在另一个世界，有爱她的人相伴。

“司命，凡间那宋子玉，恐也是窥了天机的……可如何是好？”灵汐抹了抹眼泪，道。

“交给我去办吧。”司命道，“灵汐，你不要想这些事情了，神尊还……”

没等司命说完，灵汐便打断他，“好，那辛苦你了，司命。”她不想让林少海知道她有危险。四十九日后，无论生死，她都宁愿在林少海的心中，阿默一直在天上快乐地生活着。

灵汐转向林少海，看着他脸上的皱纹，鬓边的白发，和他正望向自己的慈爱、心疼和不舍的眼睛。她知道，就算此番大难不死，在往后的日子里，她也只可能在远处看一看她的爹爹，再不能在他膝下承欢尽孝了。

她忽然起身，向着林少海盈盈下跪。林少海站起来欲拦，她轻轻摇了摇头，不容抗拒地拜了三拜。礼毕，她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把打着转儿的泪水框在眼眶里，忍着心痛，在脸上挂起一个她可以做到的最美的笑容，道，“爹，凡间这一世，能做你的女儿，是我最幸福的事。”

林少海伸手欲抱她，手却颤着悬在空中；嘴唇抖着，欲语还休。他看着灵汐的笑脸，能做的，也只有在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挂起同样的笑容。

缘尽，情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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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带着朱包二人，送林少海回到凡间。

虽已入夜，林家却还灯火通明，无一人入得了睡。混沌的动静很大，别院儿尽管偏僻，妖兽的消息还是沸沸扬扬地传到了镇上。宋子玉一直守着林家人，拦着他们不让出去，只说林伯父吩咐了，镇上闹妖兽，家里安全；宽慰他们说九宸公子武艺超群，定会保林家父女无事。林家女眷忧心如焚，但除了等待，却也无可奈何。

终于盼到林少海回来，身后跟着韩管家和另外两个陌生人。林少海告诉她们，九宸与那妖兽相斗，最终打死了妖兽，却也力竭而亡；阿默在打斗中被妖兽击中，亦已殒命。他二人拼死相护，自己才能全身而退。朱自在和包锁住自称是过路人，险些丧命于妖兽爪下，幸得九宸相救。韩管家称昨日送完彩礼，在镇上办些杂事，正好遇到前来求救的林少海。韩管家带着家仆赶到时，已然不及。

林少海虽知他的阿默好端端地活着，然虽非死别，却是生离，心中悲恸，老泪纵横。司命和朱包二人想起九宸伤势和灵汐未卜之生死，亦是难过，均是泪眼涟涟。宋子玉亦佐证见到九宸与妖兽相斗。白天还其乐融融，晚上就生死相隔，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林家上下均觉得如大梦一场，难以置信。但林少海，宋子玉和其他诸人的说法，却真实一致地却让人不得不信。老夫人心痛地晕了过去；林夫人亦是几欲晕厥，却强撑着照顾老夫人，不敢倒下；李姨娘和林绽亦是心中酸楚，扭过身，抽泣起来。

韩管家说，林默和九宸虽尚未完婚，但九府上下，早已将其视为家人；他祈林家允准，将林默带回太平府收敛，与九宸同穴安葬。林夫人尚未反应过来，林少海已忙不迭地答应了。

此间事情便算是应付过去了，司命心头一块大石落地，拜辞而出。他本欲找个别的机会寻那宋子玉嘱咐一番，一回头，却见他就跟在身后。宋子玉心中早就认定九宸是神仙；今日，形势转危之前他便已经离开，只亲见九宸和灵汐轻松制伏了妖兽，又见林少海毫发无损地回来，更是坚了心中之信。他读的杂书多，书里说过，神仙的身份是不能让凡人知晓的，一旦暴露，便必须离去，否则伤人害已。所以，他认定，林少海所说的死亡，必是神仙为了隐瞒身份，回到仙界去了；而制伏妖兽云云，却是事实。他觉得这“韩管家”也必非常人，便跟了出来。

“韩管家。”宋子玉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看了看朱包二人，欲言又止。

“宋公子，你若有话，不必避此二人。”司命道。

宋子玉立马意识到朱包二人定也与神仙有关联，道，“九宸恩公，他可安好？”

司命并不回答他的问话，只道：“宋公子，你年少气盛，戾气颇重；但两番大难不死，应已把那功名利禄、身外之物瞧得淡了。今次你知恩图报，护林家有功，经得住考验。此后须好自为人，心怀善念，或终有一日，得修大道。”

“韩……”

宋子玉还待再问，司命却道：“天道不可违，天机不可泄。”

语毕，携朱包二人飞天腾云而去。

宋子玉愣楞地站在当地，看着天边消失的三人，喃喃着：“大道，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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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见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