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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归家（第2页）

“来，别愣着。吃饭。阿默，今日恰好有笋子。”林夫人说着，给灵汐夹了一筷子笋放到她碗中。“现在是夏天，没有春笋，做不了你最爱的油焖笋。等下次，时令对了，娘给你做。”

“谢谢娘。”自十八岁生辰那日与林夫人说了掏心窝子的话之后，这母女俩的关系也是近了不少，虽比不得同爹爹的感情，却也是亲切温暖的。

“九宸，爱吃什么，你自便啊，不要拘束。”林少海说。

“嗯。”九宸答道。拘束嘛，还是有的。

灵汐看了九宸一眼，对他眨了眨眼睛。趁大家说笑着，她夹了些笋片放到九宸面前；她知道，这笋，也是九宸的心头爱。

“祖母，你的身体，如何了？”灵汐问。

“好多了。”老太太笑着说，慈祥地看着灵汐。老太太一直体健，先前的病，一多半倒是心病。自打出了替太子抵命那事之后，全家人对林默是愧疚的，她的离家，更是给林家蒙上了一层阴影，挥之不去。老太太是真心后悔自己这些年的偏心，见儿子整日里一蹶不振的样子，更是难受，心中郁结，便病倒了。后来林默回来了，这个家也终究没有破，她心中安了，也便好起来了。

“那就好。”灵汐说，“祖母，我们这次带了些补养的东西，都是温身健体的，你慢慢吃些，巩固一下。”

“好！回自己家，还带那么多东西。以后不要这样麻烦了。”老太太虽这么说着，嘴却咧到天上去了。

方才小菊和于嫂把礼物拿回来，几个女人忙不迭地打开看了，有茶叶、点心、绸缎、补品，看得出来，都是上乘。老太太不迭地称赞九宸有心。那绸缎，看颜色样式和分量，显然是老的少的人人有份。林绽抚着那淡青色的绸缎料子，知是给自己的，心中暗喜。

“那料子哪里置办的？品质好的很呢。”林绽忽然道。自九宸和灵汐进门，她和李姨娘[1]便没插上话。倒不是摆什么脸色。上次的事之后，老太太的态度变了，她二人也收敛了些刻薄；林默先前离家时的一番言语，也着实令人动容；后来林默复能言语，又带了颇有家业的未婚夫婿回来，李姨娘和林绽便开始对林默另眼相待了。

“喜欢就好。淡青色的是给你的。”灵汐对她说。

“还不谢谢阿默和九宸公子？”李姨娘用手肘碰了林绽一下，说。

林绽对灵汐回以一笑，却也没道谢。十几年的刻薄，也难一下子代之姐妹相亲。她叫不出一声“姐姐”，也道不出谢。说不上怎的，林绽竟对灵汐有些发怵。总觉得她周身散发着什么，与以往不同了。

“这次回来，要多住上几日吧？上一次也太仓促了。”林夫人边问，边又给灵汐夹了一筷子菜。她对林默的愧疚最深。虽说她自己也是个无法主宰命运的可怜人，但林默何辜？这孩子善良，不计较自己对她的冷漠，被最敬重的父亲放弃，仍心无怨怼。林夫人念了近二十年佛，一直未能开悟，纠结于自己的得失，却在林默身上，感到了佛法中所谓的宽容与放下。她心态开脱了，心境便也开朗了不少。

“嗯。我们住到中秋，不知方不方便？”

“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这是你家。”林少海说。

“就是。”“就是。”祖母和林夫人接道。李姨娘也在旁点头。

“小菊啊，一会儿把客房收拾出来，给九宸住。”林少海吩咐小菊，“记得熏上蚊烟。”

“是，老爷。”

饭毕，小菊引着九宸来到之前住过的那间客房。灵汐也跟着过来看看。小菊交代了下东西都放在哪儿，便识趣地退下了。二人在桌旁坐下，有意敞着门。

灵汐看着九宸，抿嘴笑着，也不说话。九宸也看着她，眼中满是依恋。这客房和灵汐的卧房一个在西厢，一个在东厢；林家虽算不上什么豪宅，这一东一西的却也是相隔甚远。

“灵汐。”

“嘘！”灵汐赶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我是林默。”

“哦。”九宸也才反应过来，“默默。”

这是二人回到凡间之后，九宸第一次私下里这般叫她。这一声“默默”，喊得含情脉脉，映着他眼中深情的目光，灵汐忽然好想抱住他。看了一眼敞着的门和院子里忙活的小菊和于嫂，她只好撅着嘴看着九宸。

二人聊了一会子，灵汐虽有不舍，却也不好久留。互道晚安，便出来了。

回到自己房间，歪在床上。家里人都各自回房休息了，院子里很静，只闻蝉鸣阵阵。她微合双目，回味着饭桌上天伦的味道，心中溢着幸福。正朦朦胧胧有些睡意，忽听院子里叩门声大作，伴着急促的喊叫，“林大人，林大人，开开门！”

声音很熟悉，是宋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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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剧中似未提及林大人的妾室姓什么，此处便唤做“李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