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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的笑我的药（第1页）

两人聊了许久，均感口渴，灵汐便起身去煮茶。约莫半炷香的功夫，端着茶壶茶盏回来，远远却见九宸捂着心口身体微颤。灵汐心下一紧，念了个诀飞身来到他身旁；九宸见她蓦地出现，连忙正了正身子、把手从心口移开，却掩饰不住微攒的双眉和额头的汗珠。

“九宸……你怎么了？”灵汐把茶具匆忙放到一旁，伸手抚着九宸胸口，“可是石心……石心出了什么问题？”

九宸握着她手，尽量平缓地说，“我没事，灵汐，别担心。”

“九宸，不许瞒我！”话一出口，自己都吓了一跳；严厉，她从不曾用在神尊身上。

九宸见瞒不过去，拢她坐到身边，缓缓地说，“之前取出石心之际牵连到周边血脉，火精精元曾保一时无虞；如今石心虽归，尚需与血脉融合。玉梨医官已然瞧过，一切正常，只是还需要些时日。没有大碍的。”

“没有大碍？那你为何会痛得这般厉害？”九宸报喜不报忧，灵汐眼里才不容沙子，尤其涉及到关乎他身体的问题。

“想必是心脉嵌入石心的必然过程吧。虽有些不适，但也能因祸得福；玉梨医官说，此番恢复之后，石心便能彻底融入血肉。以后想挖出来便没有那么容易了。”他笑着说。

“没有以后！我不许你再碰它！”灵汐不理会他的玩笑，这是严肃的事情。

“好，好，好。不碰，不碰。”九宸揽她靠在自己膝上，抚着她的长发。刚才的疼痛已然淡了许多。

“那，这个过程要多久？时常会痛么？”依然放心不下。

“百日自会痊愈。疼痛在逐日减轻，现下已然好了很多了。”

逐日减轻？也就是说，每日都会痛了？灵汐的心狠狠抽了一下。九宸的轻描淡写后面，是这三十日以来日日的疼痛。以他的修为，痛到攒眉蹙额，该有多痛？何况这已是三十日后，石心初归的情形可想而知？而这三十日，她不在他身边。七八中文最快^

他自是不怪她的；自责亦无用。“可有法子让你好过一些？”

“若有法子，玉梨医官自然会交代的。有些事情，扛过去就好了。不要替我担心，灵汐，我不想看你皱眉。”他用手轻轻抚着她的眉间。

“嗯。”灵汐点点头，温柔地望向九宸，轻轻绽出一笑。愿我的笑，做你的药。

“其实，办法倒是有的。”九宸见灵汐笑了，心下一宽，顿生出逗趣她的念头。

“什么？你快说！”

“你炼的狮子头啊，或许有奇效。”九宸想起当日那一大一小两粒驱寒丹，没忍住，咧嘴笑出声来；其实只有那金色的方可称之为“粒”，黑色的那个连“颗”都不算不上，最多只能叫“坨”。

“狮子头？”没听过这个名字，需要反应一下。“啊！！你叫我的驱寒丹作狮子头！”灵汐佯作生气，挥小拳头打他，却被他一把握住，顺势拉到嘴边，在手上亲了一口。

“你，你怎变得这般不正经？哪里还像战神？”明明心里已开出了花，嘴却不饶人。

“本尊是天下人的战神，又不是你的战神。”九宸撇撇嘴，“再说了，我又不是第一次这般……”

灵汐耳根一热，想起了凡间种种。确实不是第一次这般，比这过分的，他也确实做过不少呢。奇怪！两件事都很奇怪。一则是他这个万年冰坨在凡间为何突然变得嘴甜皮厚了？二则是为何明明早已诸多亲昵，如今归来，却不好意思起来？看来，不仅九宸的石心要有个和血脉融合的过程，灵汐和林默也还需要继续融合融合。

“好，好，好，战神威武！”灵汐妥协。眼看夜色褪去，天光微亮，她还另有一桩心事。“九宸，我……”

九宸见她望向窗外，天已蒙蒙亮，知她所想，说，“翎月国主尚在病中，她是你母亲，自然该是回去照顾的。”

“可是你……”这老神仙的身子，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我没事。你我还有守在从极渊共饮宸汐酿的年年岁岁呢，不在这一朝一夕。只是……你不要不理我就好。”前半句还是个明事理的上神呢，后半句却像个孩子。

“嗯。再也不会了！”灵汐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英俊的面庞，剑眉星目，鼻若悬梁，就连坐着，也挡不住那周身气宇轩昂、傲视天下的气势，一如当日长生海初见。但如今，同样的眼睛，望向她的时候，似闪动着千种琉璃；微抿的薄唇，竟显得有些委屈和紧张。究竟还是不同了，这万年冰山，不知何时已悄然消融；这万人敬仰的神尊，已入红尘，是她一人的九宸。

“什么时候走？我送你。”虽说了让她安心去照顾母亲，语气中还是有些不舍的。

正说着，忽听得殿外急匆匆的脚步声，“神尊，神尊！”是司命的声音。

九宸皱了一下眉，司命来了，准没好事儿。遂起身，走出大殿，灵汐跟在他身后也迎了出来。

“神尊……”司命见到神尊，行了一礼；礼尚未毕，就瞅见神尊身后的灵汐，“灵汐，灵汐上神也在此处？……早啊！”表情不太自然。

“司命早。”灵汐笑得也有点尴尬，半躲在九宸身后，不知道自己害羞个啥。

“何事？”他又恢复了战神的样子，惜字如金，不苟言笑。

“林大人，”司命看了九宸一眼，想从他眼中接到能不能继续说下去的暗示；答案是肯定的，“林大人月余未见林默，很是记挂，这几日就要动身去桃花小筑探望。”

“爹爹，爹爹他可还好？”灵汐一直记挂着凡间的父亲。但一则因为仙界这里太多事情需要厘清；二则是因为林默在外生活，林家是知道的，月把时间没有联系，也是寻常;[1]三则也是没有想好接下来该如何处理和凡间家人的关系；所以一直搁置着。她今天原本想跟九宸商量一下的，但见九宸伤病，不忍添他忧虑。未曾想九宸早就安排司命暗中关注林家动向。

她感激地望了九宸一眼，正遇上他深邃的眼睛，辅以温柔的笑，看一眼就让人心安。你的笑，又何尝不是我的药？

注：

[1]本改写采取六界无时差的时间设定，以求简化；否则神仙他们一会儿在天宫，一会儿在凡间，时间不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