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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很糟糕,但一些学校的情况更为不堪。一个革命分子的炸弹炸毁了威斯康星大学的军用数学研究中心,一名物理学家遇难,4人受伤,造成的财产损失达600万美元。在以黑人为主的密西西比杰克逊州立大学,学生与警察在宿舍楼前对峙。随后警方开火,用上了大号铅弹、机关枪、来复枪和穿甲弹,有2名学生死亡、9人受伤。前宾夕法尼亚州州长威廉·斯克兰顿领导的校长委员会说这28秒扫射是“毫无理由、不正当的过度反应”。但当地大陪审团仍归咎于学生:“面临骚乱和暴动,执法人员若要恢复秩序,势必有人受伤或死亡。”
在那个多事之秋,密西西比人发现不止学生成为被攻击的目标,而且黑人并非唯一的受害者。5月,扛着旗帜进行反战游行的曼哈顿建筑工人大受欢迎。白宫对他们的褒奖被视为漂亮的政治手腕。社会对年轻人的不满越发增加。年长的美国人几乎讨厌年轻人亚文化的方方面面:长发、扎染牛仔裤、吵闹的音乐、言谈、手势及摇滚乐队名字(什么奶油,滚石,大疯客铁路等)。最受诟病的便是烈性毒品。青少年们狂热崇拜大学生到处张贴的夸张的迷幻海报,上面充斥着血淋淋的颜色及扭曲的图案。他们大聊特聊吸食毒品如何让自己飘飘然、兴奋、过瘾、心惊、思维异常和忧郁;还怂恿青少年为参加摇滚音乐会(有时是浸淫着罪恶的精神垃圾)离家出走。
伍德斯托克音乐节堪称摇滚狂欢的最高成就。《滚石》周刊助理编辑约翰·莫思兰表示,次年可能举办48个大型音乐节,但只有18个成为现实。莫思兰说:“主要原因涉及政治。宣布举办节日的第二天,市政局的人员和警察带着紧急法令前来,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举办庆典。”居民们看够、听够了亚文化,也不想在自家后院举办什么庆典,于是赞同(甚至请求)当局进行干预。他们认为这合情合理,尤其是在了解了康涅狄格州米德菲尔德市的粉末岭音乐节(1970年最臭名昭著的摇滚盛会)后更是举双手赞同。
事实上,粉末岭音乐节倒算不上盛会,它并未如期举行。主办方签下25个乐队将在300公顷的滑雪场表演。但开演前第4天,一个公民委员会认为,这里的社区没有必要忍受这些噪声、大麻、赤身裸体的青少年和越共旗帜,并以此说服法官签署禁令。表演者被迫离开,但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观众仍越聚越多,甚至许多洛杉矶的地下报纸都报道了这一盛会。8月的第一个星期五,人数已达35000。没有节目、没有食物、没有足够的卫生设备,粉末岭音乐节注定是一场灾难,事实也确实如此。
天气闷热,年轻人搭好五颜六色的帐篷后把自己剥得精光。第一天,他们在用来给滑雪者休息的棚屋旁的一个小池塘裸泳,但太多人在里面大小便,以致到了星期六池塘就成为一个健康公害。蓄着胡须的光头医生威廉·阿布鲁齐是池塘维护志愿者,他非常担心那儿的卫生问题,但最令他烦心的还是麻醉剂。毒贩子在人群中兜售大麻、可卡因、海洛因(“神奇魔力只要5美元喽”)、巴比妥酸盐和“来得快”,以及LSD致幻剂(“迷幻药啊,先看货,后看牌子”)。州警察逮捕了70名妄图逃跑的小贩,其中一人口袋里还揣着13000美元,但大多数人逃之夭夭。买不起这些药的青少年可以喝大桶里的免费“电水”:这是由路人手里的多余毒品混杂而成。阿布鲁奇说这是他诊治过的上千起麻醉剂事故的罪魁祸首,此次集会上嗑药的人数超过伍德斯托克,而参加后者的总人数可是这儿的十多倍。每个米德菲尔德居民都能讲出嗑药的年轻人干下的荒唐事儿。最荒唐的场景发生在邻近其中一片住宅的小树林里。赤身裸体的一男一女从不同方向走来,在树下相会。心血来潮之下,两人抱在一起,女生双膝跪地,男生则采用后入式的体位。在男方达到高潮后两人分开,其间未说只言片语。
很明显,粉末岭音乐节与反战示威毫无关系。但对批判者而言,年轻人的亚文化都是一样的,其中任何一个方面都会让人联想到另一方面。肯特州立大学惨案是尼克松宣布进攻柬埔寨后最令人难忘的校园运动,但它开始并不是为了表示抗议。各界一致认为,爆发最初阶段的骚乱是迟早的事。不像哥伦比亚大学或伯克利大学,俄亥俄州和肯特州立大学并无激进主义之传统。橄榄球在肯特的校园里仍是大热门,学生们获胜后还会敲响胜利之钟。学校仍举办毕业舞会,镇上有可以闲聊喝酒的小酒店,而导火线是一个闷热星期五晚上的啤酒狂欢节。
酒吧里人满为患,被挤出来的学生便在街头跳舞。一个愤怒的司机加大油门,似乎要直冲进人群。几个醉酒的年轻人爬到车上打碎窗户、点燃垃圾桶,还砸碎了商店窗户。接勒罗伊·萨特罗市长命令,肯特的警察把醉酒闹事者赶出酒吧。把这群人赶回学校的途中,警察用催泪瓦斯驱散了一群顽固分子。第二天,肯特州立大学的少数激进分子得到当局许可在晚上集会。注册入学的2万学生中有800人参加了集会。他们向教职员工和校警吼道:“一二三四,我们不要战争!”,集会随即变成了游行示威。事态渐渐失控,冲散了一场舞会。他们从窗口把点燃的照明弹投进广场对面的后备军官训练队的平房。赶来的消防队遭到雨点般的石头的攻击,水管被大砍刀割断,训练房被烧成一片焦土。
萨特罗市长未通知学校管理处便向国民警卫队求助。州长詹姆斯·罗兹派来了一个500人先遣队,他们的装备包括m–1型步枪、柯尔特左轮手枪和催泪瓦斯。对此,学生们更加疯狂地往树上泼汽油引燃大火。到星期日的午夜时分,火已扑灭,一切似乎尽在掌控之中。同时,罗兹州长也来到学校。星期二,俄亥俄州共和党将进行参议员候选人初选,罗兹是参选人之一。他的排名靠后,当选可能性极小,但他试图最后一搏,想借肯特州立大学事件扭转局势。罗兹召开记者会,宣布进入紧急状态;谈及学生们,他说:“我们将竭尽所能借用法律手段把他们赶出学校……他们比褐衫党注因为德国的纳粹党徒身穿褐色制服,所以常称他们为“褐衫党”。——编者注、共产党、夜骑士和自卫团还可恶。他们是美国最糟糕的族群。”
这里得为罗兹州长说句公道话,他并非唯一在国民警卫队面前斥责学生的人。司法部长米切尔曾说激进学生是流氓;尼克松总统和阿格纽副总统亦是如此。阿格纽最常被人引用的一句话便是“青年一代中的捣乱分子简直是群无赖,根本不配被称作美国年轻人。”在肯特州立大学,萨特罗市长也有不少具有煽动性的言论,而国民警卫队的罗伯特·坎特伯雷准将几乎是刻意煽动暴乱。他们种下恶因,星期一中午便收获了恶果。当天,学校已恢复上课,校园在最开始时也一片安宁。到了正午,有几个学生敲响了胜利之钟,约1000人在校内广场上进行和平示威,另有2000人旁观。这时,两辆吉普开了过来,车内警卫用扩音器吼道:“撤出公共区域!你们无权集会。”学生们竖起中指,石头如雨点般砸过去,并朝他们大喊:“死猪头滚出学校!不跟你们吵。”坎特伯雷准将告诉记者:“这些学生总得明白法律秩序是怎么回事儿。”在其部下的注视之下,西尔维斯特·德尔·科尔索少将捡起石头向学生们砸去。
约12点15分,国民警卫队的两个战斗班将催泪瓦斯罐投入人群;几个学生捡起罐子往回扔,但扔得不够远。一支国民警卫队小分队(约100人)试图把逃跑的学生堵在两栋建筑之间,但随后发现自己进退两难:前有栅栏,后有狂扔石头的学生。其实警卫们的处境也并非那么糟糕:学生们的石头扔得不够远,砸不到他们,很多路人还在大笑。催泪瓦斯已用完,警卫队开始往一座小山岗上撤退,频频不安地回头张望。这时的情形已十分危急,警卫队凶起来毫无人性(上周周末就刺伤了3名学生),他们的m–1步枪也已上膛。正如前宾夕法尼亚州州长威廉·斯克兰顿领导的校长委员会所言:“警卫队只差用拇指拨一下保险栓,用食指扣一下扳机了。”
事后有人认为,一群警卫队队员故意向与他们纠缠不休的学生开火。有照片显示有十几个卫兵聚在一起,即证人所谓的“一团”。另一个惹人疑惑的证据是一盘事发现场的录音带。录音表明,在持续13秒的致命枪声四起前,有一声单独的枪声。开枪人是特伦斯·诺曼,这一枪要么是信号,要么是出于恐惧所为。诺曼谎称自己是“自由摄影师”,其实却是联邦调查局的密探(此外,他还可能受雇于肯特州立大学,该大学也有卧底人员)。诺曼有一把枪,部分旁观者说他扣动了扳机,时间要么刚好在那紧要时刻之前,要么紧随其后。可以肯定的是,警卫队在半夜12点24分到达山顶时,立即全体跪下,好像接到命令一般向学生开枪,而那时学生们远在几百英尺外,根本伤不到他们。就在警卫队旁边的坎特伯雷准将却扭过头朝着另一个方向。一阵扫射后四周死一般寂静,突然一个女孩的尖叫划破夜空:“天哪!他们要置我们于死地!”
13名学生中枪,4人(都不是激进分子,其中一人是后备军官训练队成员)死亡。一个青年头部鲜血直流,染红了随身携带的课本;另一个男孩用布捂住他朋友的肚子,想要止住鲜血,但一切只是徒劳。而警卫队并未试图援救。
事件后不久,警卫队没有一个人受到杀戮指控。尽管司法部长米切尔说这是美国教育正经历着的历史上“最悲痛的学期”,而“枪声在大学校园里响起是社会混乱的最重要的证据”。尽管300名联邦调查局特工调查证实当时警卫队的士兵并未遇到人身危险;尽管他们事后还想将冲突归咎于一个子虚乌有的黑帮,司法部却公然拒绝召集联邦大陪审团。他们一直拖到1974年3月才发出8份起诉书。
当时,一个俄亥俄州的大陪审团不仅宣布警卫队无罪,反而起诉了25名学生,其中包括了学生会主席。尽管没人获罪,但这使得大众普遍认为遇难者罪有应得,而尼克松暗示暴力抗议招来了更多暴力后果使这种情绪越发强烈。尼克松当时说:“这再次告诉我们,意见不同就诉诸武力,只会导致悲剧。”斯克兰顿委员会认为,“警卫队开61枪不合情理。”阿格纽副总统说这种看法是“纵容的精神食粮”,并认为责任在学生,这些就“在大学行政楼的台阶上,在教师休息室门前的学生”,任何辩解“都是为这些毫无责任心的学生开脱”。
两年后,华盛顿水门大厦的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办公室遭到窃听。在促成这一爆炸性事件的系列事由中,尼克松关于进攻柬埔寨是军事冒险行动引发的校园骚动是关键的一环。第一环是1969年5月19日《纽约时报》上威廉·比彻的一篇文章,他是该报国防部消息版块的负责人。文章开头是这样的:“据尼克松政府透露,在最近几周,美国B–52型轰炸机首次突袭了越共和北越在柬埔寨的补给基地,但柬埔寨方面尚未反击。”
尼克松又惊愕又沮丧。他本就担心东部媒体不负责任的报道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不料担忧成为现实。当《纽约时报》刊登出美军为和俄国进行限制战略武器谈判所做的技术准备细节时,尼克松更如五雷轰顶。依照宪法,他不能拿比彻及报社出气,但至少可以查出在政府内部是谁在向记者泄露这些机密。他找来基辛格出谋划策,基辛格列出一张单子,上面有13个知道柬埔寨秘密行动的人的姓名,包括他属下的5位国家安全委员会助理。按照总统命令,这些人的电话被联邦调查局监听,发表了机密信息新闻的4位记者亦是如此:比彻、《纽约时报》的驻国务院负责人赫德里克·史密斯、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马尔文·卡尔布及伦敦《星期日泰晤士报》的亨利·布兰登。这是白宫首次介入这些颇具争议活动的模糊地带,但徒劳无果,最终也未发现比彻的消息来源。
尼克松开始质疑胡佛的联邦调查局和理查德·赫尔姆斯的中央情报局的办事效率。在1970年5月发生一些事之后,这种疑虑进一步加深。他深信校园暴动系外国教唆者密谋的,可能是古巴人、埃及人或东欧人,并命令中情局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经过深入调查,中情局报告说所有教唆者都是美国人。尼克松又让联邦调查局进行调查,结论照旧。仍不满意的总统下令增设窃听器,并闯入可疑的办公室和住宅进行搜查,这可是新花样。此项任务由新的国内安全小组负责,其中囊括了美国最高级别的情报工作者:胡佛、赫尔姆斯及国防情报署、国家安全局的领导人。29岁的印第安纳州律师和总统演讲的撰稿人——汤姆·查尔斯·休斯敦负责拟定侦查计划。
1970年6月5日,4位情报单位的领导在总统办公室会面,和总统照了相。尼克松要求他们组成一个国家安全监督委员会,由胡佛任主席。委员会于8月1日正式开始行动。同时,休斯敦和胡佛一起草拟行动计划。在早先的一次会议上,休斯敦拟出很多非法计谋,胡佛一再解释如今获取情报的手段已获得历史性进步,试图打消他对非法行径的热情。但休斯敦极不耐烦地说:“我们不是在说已死亡的过去,而是在说活生生的现在。”除去电子监控和秘密入户侦查之外,他还计划拆查信件,在学生和海外美国人中招募联邦调查局密探和中情局间谍。
身为律师,休斯敦明知入户搜查和他所谓的“邮件覆盖”都是重罪,但仍一意孤行。他写道:“这种手段明显违法,会构成盗窃罪;风险也很大,一经暴露会让调查人员十分难堪。但这也是最富有成效的手段,能获取任何其他方式无法得到的情报。”他坚称这种方式“利大于弊”。胡佛仍不为所动,在评注休斯敦的报告时,他表示不愿继续担任委员会主席,甚至想退出委员会。休斯敦深感难堪。在7月初留给霍尔德曼的备忘录中,他这样评论胡佛的看法:“他的观点大都前后矛盾且琐碎无聊,老是担心一旦暴露,情报部门(也就是他自己)会多尴尬。”7月23日,尼克松签署了休斯敦起草的“决议备忘录”,批准了他的行动计划。胡佛得知后,向米切尔提出抗议,米切尔和总统商谈后,尼克松便将整件事搁置下来。痛苦不堪的休斯敦当年秋天辞职回家,在印第安纳波利斯当起了执业律师。他的情报工作由白宫新人、总统顾问约翰·韦斯利·迪恩三世接替。
次年春天,《纽约时报》再次刊登国防部新的机密信息。尼克松就此断定政府已守不住秘密,是绕开胡佛采取行动的时候了。他为此创建了一个特别调查小组,任务是“防止机密泄露并调查其他关乎国家安全的敏感事务”。
美国20世纪最大的政治丑闻——水门事件的涉案人当时还互不相识,但他们已陆续辞掉了政府工作,可接受新任务了。美国驻马德里大使认为埃弗里特·霍华德·亨特是个阴谋家,拒绝让他出任副站长,从此亨特的中情局生涯就开始走下坡路。在肯特州立大学惨案发生时,他已离开中情局。4个月后,小詹姆斯·麦科德从中情局辞职;8个月后,乔治·戈登·利迪被财政部解雇,原因是在美国步枪协会的集会上,他未经批准便发表言论支持私人享有枪支所有权。
戴维·扬是基辛格麾下的一名32岁的律师,他将行政大楼地下室的16号房间开辟为特别调查小组总部。《纽约时报》上有一则简短新闻透露,扬及其同事小埃吉尔·克罗正处理机密被泄露的相关事宜。扬的一个亲戚看到报道后对他说:“你可是在白宫处理泄密事件啊,你祖父定会为以你为荣,他就是个专堵漏洞的水管工呢。”于是,戴维在新办公室门上贴了块牌子:“水管工——扬先生”。
1970年是个非大选年。按默里·乔蒂纳(理查德·尼克松的首个竞选总顾问)定下的规矩,当年的中期选举由共和党负责。这条规矩很简单,即美国人民是出于反对某个候选人而非支持某人而投票。按乔蒂纳所言,总统竞选人不必过于看重己方纲领,但务必曝光对手不光彩的往事、理念、习惯及私生活;若找不到把柄,就编造一些。这个策略就是总统批评家口中的“老兄尼克松”,当年秋天共和党的战略便是把所有共和党的潜在对手都变成“老兄尼克松”。这将是首个耗资上亿的国会选举,而共和党的急先锋则是被总统顾问布赖斯·哈洛称为“能量源阿格纽”的副总统。
共和党显然还需某种支持。去年11月,盖洛普调查显示尼克松的民意支持率达68%,但由于通货膨胀越发严重、柬埔寨事件、卡利事件和与日俱增的失业人数,他的支持率已开始下降。年初,尼克松曾告诉共和党领袖,失业率若上升到5.5%,共和党11月的竞选将失败。未到年末,失业率就已超过5.8%达到了6%。与苏联的限制战略武器谈判进展顺利,3月签订了防止核扩散条约,但这些成就和政府税收分享计划并未博得选民多大的好感,福利改革计划也没受到很大支持。尼克松保留学童“就近入学”、不用汽车接送的承诺在南方广受好评,但却让北方的黑人怒不可遏。随着黑人中产阶级的崛起,黑人的票源越发举足轻重。到11月,美国将有13名黑人国会议员、81名黑人市长和镇长、198名黑人州议员和1567名黑人地方政府官员。
副总统阿格纽被白宫视作按乔蒂纳指导而竞选的头号种子。出任副总统的首年,他在讲坛上非常活跃,共发表了77次大型演讲,在其众多的听众中广受好评。1970年的一次盖洛普民意测验显示,阿格纽名列全美最受尊敬人士第3位,仅次于尼克松和葛培理。不过明尼苏达大学的11位教授呼吁他别再“把温和派变成极端分子”;参议员乔治·麦戈文说他是“毁灭性的分裂势力”;共和党成员弗兰西斯·萨金特州长说马萨诸塞州不欢迎他。但大学教授和麦戈文被视为政府的天然仇敌,而马萨诸塞州的居民中有30万学生,这个州自然被视作更具自由派作风的。不管怎样,尼克松就职演说时呼吁国民“停止大吵大闹”,阿格纽便是第一批对此表示蔑视的政府成员之一,“我愿意在喧闹声中发出自己的声音,哪怕为此提高嗓门都行。”美国中产阶级很欣赏他那精心设计的浮夸辞令:
有的报社处理垃圾的方式是出版。
询问参议员富布赖特的外交意见就像让波士顿的扼颈杀人者给你做颈部按摩。
若表达异议会分化美国人民,我斗胆说一句,现在就是积极分化的大好时机。
暴力只会助长更多暴力行径,长时间的暴力终会带来暴力反抗。
我们这个时代的弊病是那虚情假意、自讨苦吃的精明——莫名地害怕我们的价值观是错误的,担心爱国、诚实、美德和勤勉是不对的。
1970年秋在32个州进行巡回演讲时,阿格纽走过了32000英里。9月13日在加利福尼亚州棕榈泉的记者会上,他号召选民抵制“激进自由主义者”一般的民主党,从而为自己的竞选奠定了基调。随后,他把“激进自由主义者”压缩为“激自派”,说这种人每次都一定会“投票反对法律与秩序,反对代议制社会的利益,反对美国的外交政策”。尽管他并非一味支持党内成员(“我不得不把一位竞选的共和党人归为上述类别,那就是纽约州参议员古德尔”),但他毫无例外地谴责对手党的候选人,“民主党候选人放纵随意,习惯迁就暴徒、迎合不法分子。”在两位总统发言撰稿人——威廉·萨菲尔和帕特·布坎南的润色之下,阿格纽冗长乏味的言谈变得生动起来。他谴责鸽派参议员是“叛徒议员”和“被放纵的奇才”,所有民主党候选人则是“否定一切的牢骚满腹的大人物”“懦弱的墙头草”“踌躇不前的代言人”“遁世的左派”,迎合“愚蠢虚妄智识主义热潮”的“病入膏肓、歇斯底里的臆想症患者”。他尤其喜欢在空洞浮夸的言辞中使用隐喻和头韵,“我不需要靠鬼把戏表达观点,我只是陈述事实。”
在造访美国22个州,踏遍17240英里,为期23天的竞选演说中,尼克松与阿格纽遥相呼应,语气颇为相似,并且进行了反攻。尼克松亦没有辩解,没有描绘宏伟的目标,也没有提出任何理念,那些都有悖乔蒂纳的原则。他转而攻击学生、迷幻药、学生争取民主社会组织、暴徒、逃兵役的人、烧毁国旗的人、同性恋、罪犯、滥交和色情作品,把这些都和民主党联系起来。选举前一天,共和党在电视上重播了总统的一次尖刻的演讲,由此引发了最戏剧性的一幕。上星期四晚,在加利福尼亚州圣何塞,游行人群用鸡蛋、石头猛砸总统豪车的窗户和车门。一个在场助理事后说:“你真该看看他们的脸,充满了仇恨,这真是把总统打击到了。”《时代周刊》说这一插曲“受到所有相关部门和可能的相关部门的一致谴责”。尽管如此,事后在菲尼克斯演讲时,总统似乎将此事归咎于所有批判他的人。他承诺:“任何暴徒都不能阻止我外出与美国人民交流。”这暗指民主党对他横加阻拦。谈及反对者,他说:“他们并非浪漫派革命者,他们和荼毒好人的暴徒、无赖相差无几。”最后他总结道:“我们的新政策需要全新且强硬的法律。要和犯罪势力斗争,法律就得赋予和平力量新权力。”
选举前夕重播的演讲惹人厌烦,浮皮潦草甚至语无伦次,演讲持续了15分钟。随后的15分钟由缅因州参议员埃德蒙·马斯基自己付费使用,他的讲话是为另一党派做答辩。马斯基的讲话冷静、慎重,也极具毁灭力量。对于尼克松和阿格纽中伤民主党背信弃义,马斯基说:“那是谎言,全美国人民都知道那是个谎言……世上只有两种政治……恐惧和信任。一边说,你被危险包围了……另一边则说,这个世界变幻莫测,但人的意志可将它改变……所以,明天为民主党投上一票,就是投上信任的一票……表示对同胞的信任……最重要的是,对自己的信任。”
马斯基认为,人人都信奉法律与秩序;民主党已经投票支持政府的一系列犯罪管理法案。但种族纷争、环境污染和经济问题怎么办?民族团结又该如何?他说:“有人利用公众难题谋取党派私利,他们不但没提出可行的解决方案,只有空洞的威胁与恶意中伤。”他呼吁选民团结一致批判这类人。
选民们正是这样做的。民主党的众议院议席增加了12个,将两党差距扩大至255对180席。共和党原本占据了32个州长职位,民主党18个,但现在共和党失去了11个职位,以21对29落后。与1968年相比,民主党候选人平均领先3%。竞选初期,共和党还希望获得8个参议院席位,重新掌权。当时看来或许有希望,因为民主党在参议院没有把握的席位是共和党的两倍。在选情明朗后,共和党只得到两席,其中一席有无价值尚待观察。在康涅狄格州,小洛厄尔·韦克(开明派共和党人)取代了托马斯·多德(保守派民主党人)。
为了尽可能让结局不那么难看,尼克松声称共和党获得了“意识形态层面的胜利”,他指出艾伯特·戈尔败于田纳西州、约瑟夫·泰丁斯败于马里兰州、查尔斯·古德尔败于纽约州。在纽约州,保守党候选人詹姆斯·巴克利仅以39%的选票在三人竞选中胜出。但由于阿德莱·史蒂文森三世在伊利诺伊州取胜、约翰·腾尼胜于加利福尼亚州和乔治·布什(曾获当局鼎力支持)败于得克萨斯州,这些让尼克松所谓的“胜利”基本全部被抵消。最让尼克松政府沮丧的是1972年大选前的噩兆。除去田纳西州,共和党所看重的南部政策一无所获,还丢掉了几个关键的州议员席位。在新泽西、威斯康星、北达科他、佛罗里达、内华达和新墨西哥这些州,尼克松和阿格纽的特别政策也宣告失败。在下届总统选举中可能起决定性作用的重镇——加利福尼亚州、宾夕法尼亚州、俄亥俄州和密歇根州,尼克松团队也遭到惨败。
共和党里彭协会主席说这是共和党“自1964年以来表现最差的一次”。谈及尼克松的解释,他说:“尼克松越宣称在本党意识形态层面占优势,就越不可能在1972年拿国会当替罪羔羊。”选举结束后,共和党州长们在爱达荷太阳谷聚会时最常说的笑话便是,他们该在死亡谷会合。两年前,尼克松在印第安纳州得到最大差额的多数票,但如今其州长却说那儿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新墨西哥州州长警告共和党:“选举失败的原因是策略过于消极。”专栏作家罗兰·埃文斯和罗伯特·诺瓦克写道:“1970年11月,理查德·尼克松总统的威信降到最低点。”事实上,情况越发糟糕。当年冬季的盖洛普民意测验表明,尼克松的支持率从56%降至51%,再降至49%;哈里斯民意测验表明,马斯基领先尼克松3%,随后几个月两人的差距增至5%,再到8%(马斯基以47%比39%领先);《新闻周刊》说尼克松仅能完成一个总统任期的可能性增加。
在这种背景下,尼克松和他的主要政治顾问们在比斯坎湾进行事后分析。一个顾问说偏好运动术语的尼克松称这次聚会为“比赛计划审查”。极其郁闷的米切尔说总统表现得好像在“竞选警长”一样。大家一致认同此后两年再不能上演如此惨剧。从此刻起,总统必须表现出远离党派政治,尽好总统本分。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主席将由堪萨斯州的参议员罗伯特·多尔接任,多尔是共和党坚定的拥护者,主张采取强硬路线。
但那还不是这次会上最重要的决定。正如一名与会人士事后所言:“这是场激烈的攻坚战,我们可不放心把这项任务交给那群唯唯诺诺的老狐狸。”另一个人则说:“我们决定把党派政治踢出白宫,赶到对面去。”对面就是宾夕法尼亚大道1701号,一栋钢铁玻璃结构的大楼,距白宫150码。1971年3月,独立的公民“总统竞选连任委员会”把那栋楼的二楼作为办公室。这个委员会里面家具全新,内部装潢时髦,铺着深橘黄色的地毯。约翰·米切尔从司法部辞职接管。之前,这里将由霍尔德曼的亲信杰布·斯图尔特·马格鲁德负责,小詹姆斯·麦科德出任安全主管,乔治·戈登·利迪担任顾问,这个委员会就是后来尽人皆知的,共和党和民主党人一致宣称的“克里普”。注原文为“CREEP”,是“总统竞选连任委员会”的英文名称缩写。而“creep”一词在英文中有“爬行”“卑鄙小人”“谄媚者”的意思。——编者注
剪影:20世纪70年代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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