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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得很周正,说二十多有人信,三十多也有人信……实在没什么特点,现在见面或许还能认得,但让我描述……实在是,”陈丰摇了摇头,“县官好似也只称他为将军,很是恭敬。”
看似有线索,又如石沉大海的结果让景平不甘心。
“还有别的细节么?”
陈丰低着头,好半天他一拍大腿:“对了,他腰刀的护手上雕着老虎头,那刀像是家传之物,颇有年头了,老虎的脑门子亮得泛油光。”
这上哪去找?
总不能让李爻假公济私,要全军举报腰刀上有锃光瓦亮老虎脑袋的将军吧?
景平和花信风正一对儿无语。
“或许是黄骁。”
屋门打开,又进来一人。
景平不用回头便已面露惊喜:“晏初,你事情了了?”
李爻将门掩好,冲景平露齿一笑。
花信风直接无视了这俩货的眉来眼去,问:“为什么这么笃定?”
李爻穿着文生袍子,灰蓝色本不起眼,但配上他满头银发,得手腕间景平刚给系上的一抹藏青相衬,相得益彰,格外顺眼。
他下意识摩挲着腕带:“我见武人会习惯先看兵刃,第一次在鄯庸关见黄骁……”李爻翻着眼睛回忆,“他出言奚落卫满时,手一直摸着刀柄,刀镡上有一对旧得泛油的老虎头。”
景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是黄骁带人屠村的,或许与我娘有关。”
前些日子信安城的糟乱中,能看出黄骁从来是效忠先帝的。
羯人大祭司说苏素身为苏家人在整件事中或许并不“无辜”,难道……是真的?
“拼图没有集齐,不着急拼凑。”李爻看出景平心有思虑,在他后腰一拂,不轻不重、是恰到好处的安抚。
景平对他笑了,眼睛亮晶晶的。
李爻溜溜达达到陈丰身边:“哎,你再想想,还听见他们说什么没有?”
抛开私怨,这事也困扰陈丰多年。
他不明白为什么村子突遭横祸,他没人可怨恨,只得归咎松钗,他也曾想,难道真有所谓的天罚?
但尚存的理智告诉他不是。
他低着头,回忆那个可怕夜晚的每个细节。
“我躲在村头的枯井里,好像听见有人说‘没找玉和……’后面的没听清,然后匪首就下令‘通通烧了’。”
景平眯了眯眼睛,嘴角弯出个挺冰冷的弧度。
“行了,来日方长,回家吧,”李爻怕他钻牛角尖,故意打个哈欠,拉着人就走,“我累了。”
从来爱强撑的人别有所图地说“累了”,景平心间一甜,不宣于口地接受对方的好意。
可猝不及防间,陈丰一扑,跪倒在地:“大人……”他扯李爻的袍角,“我也是被逼无奈,若没有我当年的苟全,你们今日不会知道这些真相,给我一条生路!求求你!”
他看得出自己吐露的信息有用,且仨人里面李爻是那个说了算的。
“我没有杀人放火,丰羽寨最近劫掠百姓,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我们只抢粮食、不害命……”
“得得得,”李爻抬手打断他,掏了掏耳朵,“你先放手,放不放你我管不着,要看花将军的意思。”
陈丰讷神,转向花信风:“将军……你……”他眼珠一转,“你是不是喜欢松钗?我告诉你他的秘密,你放了我。”
这话真触动花信风了。
但他不好做主,还是看李爻。
李爻坏笑道:“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喜欢人家,”他冲景平一挑眉,“你说是不是啊?”
景平也笑,别有深意地看师父一眼,揽着李爻出门:“走了,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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